赵嘉言酝酿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出租房,他哥在灰不拉几脏兮兮的客厅喝酒,他到同样灰不拉几脏兮兮的次卧躺了几分钟,一个鲤鱼打挺就下了床,咬咬牙,出来说:“昨晚我说的话你还记着吧,我又考虑了一下,香香姐现在单身,谁都可以追,你可以,我也可以,我们公平竞争。”

这是退一步了吧。

做弟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赵嘉言以为能看到他哥的惊讶,随即顺坡下驴,说些“喜欢人身不由己,大哥也没办法”“你能做出这个决定,大哥谢谢你”相关的话,用来缓解他们裂了个口子的兄弟感情,鬼知道他哥又走歪门邪道,让他成傻逼。

“公平不了,你还年轻,多的是选择。” 赵础捏着易拉罐,“你哥我不一样,我岁数大了,就一个选择,我只要她,没别的了。”

赵嘉言肺都要气炸了,他告诉自己别发飙,等等看他哥还能把他刺激到什么地步:“所以?”

赵础不快不慢:“看在你哥早早就到外面做事养家,从小到大都对你不错,供你上学吃喝消费的份上,让让你哥。”

赵嘉言怎么也没料到他哥会说这些话,他气笑了:“道德绑架我?”

“对。”赵础面色淡然,显得神经质,“道德绑架你。”

赵嘉言莫名有点发怵:“是,你不容易,我也知道你辛苦,我欠你的,我能过的轻松全靠你的付出,那你要我怎么让?难不成苏合香选择更年轻的,我还要哄着她说老的好,老的香?”

赵础说:“我的意思是,你少往她跟前凑,我看着烦。”

赵嘉言觉得他哥根本分不清现状:“你烦我就得配合?”

赵础不耐地扫他一眼:“没看我已经求你了?”

赵嘉言:“……”

他哥脑子真有问题。

他只是偶尔脾气上来了冲动暴躁,他哥就比他严重多了。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见他哥发过火。他哥看着情绪稳定,没跟谁闹红过脸,粗口基本都不讲的一个人,哪晓得竟然还有这么一面,疯疯的,一股子平静的疯感。

打个比方,就那种,前一秒说牛肉好吃,下一秒就把碗盘砸了,说听听声音脆不脆。

赵嘉言去洗把脸冷静冷静,这个家不能两个都有病,他环顾四周,该擦的擦,该洗的洗,该扫的扫,房子还是可以继续住的。

但香香姐对住的地方环境要求高,她肯定不会住这了,那他们还住个鸟。

赵嘉言问疑似消沉酗酒的大哥兼情敌:“新住处你找还是我找?”

“不用找了。”赵础说了他收到的短信内容。

赵嘉言感觉他哥把那短信当圣旨,只能领旨谢恩。至于吗?完全不至于吧。

他不敢置信:“她不让,我们就不做?”

赵础一口闷掉大半易拉罐啤的:“你懂个屁。”

赵嘉言脸色青一阵黑一阵。

是,你懂,就你懂,谁有你懂啊,我的亲大哥,想跟我前女友好的亲大哥,我看你手上捏着什么牌,要怎么打,敢在我这个还新鲜着的前男友面前显摆。

还有,想要人扇自己是病,得治。

赵嘉言觉得自己简直可以配得上“全世界好弟弟”代表人物。谁能做到他这程度。

谁摊上他那哥那样的亲兄弟,不得把家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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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住处的安排,赵嘉言不服上诉,苏合香找好租房回店被他抓了个正着,听他唧唧歪歪几句就让他滚蛋。

赵嘉言死皮赖脸地谈条件:“我这学期回宿舍住可以,你回答我一个……”

苏合香直接就说:“不来电。”

赵嘉言愣了愣:“你知道我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