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Q/Q名称本来是情侣名,他是“北方的大灰狼”,她是“南方的小白兔”,他想的,现在他还是大灰狼,苏合香改成了“恭喜发财”。

互动的标识那一块也没了,他们做过情侣的证据在一样样消失。

妈的,受不了,眼睛要尿尿了。

苏合香不给他留一点幻想和余地,好歹喜欢过,怎么就不能让他有盼头,太他妈绝情。

不对!

她没搬走,还住他旁边!

按四舍五入算,那不就是还爱着他?

而且她那店没退租的迹象,年后肯定照常开。她在他学校开店,这怎么不是放不下他?

赵嘉言的心情忽上忽下,要成神经病,不承认是在自欺欺人,决定过完年要把苏合香追回来。

赵同学改个签“小爷抽的不是烟,是寂寞”,他决定过几天换成“爷的冷酷零下八度”,后面还会换,备用都想好了,他写了篇日志,开包沙琪玛吃,他哥不在家,中饭晚饭他都懒得下楼吃,就叫哥们给他送。

赵嘉言把腿架在电脑桌上,放音乐听,到高潮时,扯着喉咙撕心裂肺地跟着唱。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

操,歌没找对。

这首不算。

重来!

赵嘉言在输入框打“披着羊皮的狼”,他随着前奏晃腿,忽地想,他哥带那么多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会让人给骗了瞎搞投资被当肥羊宰吧?

应该不会,他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钱的欲望其实不高,有就有,没就没的样子,无欲无求。

女人,烟,酒,钱,这四样,他哥只对中间两样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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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础在买车。

推销员工作经验多,各行各业的都有接触,见他穿的一身加起来都不过百,依然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和专业精神。

赵础要了辆奇瑞瑞虎,只因为推销员说那车的车内空间相对要大点。

银灰色没有现货,要等。

推销员跟他签了合同,车到了就通知他来提,他走出汽贸店,朝公交站台那边走。

阿成打来电话说:“础哥,大跃那边的材料到了,你来看看不?”

赵础走到站台,扫了扫站牌上的车次路线:“我不在泗城,你和刘叔他们检查了就行。”

“啊,谈项目去了吗?”阿成在工地火急火燎,“怎么不带上我,你喝多了我还能给你搀到旅馆。”

赵础拍掉肩头雪花:“不是谈项目。”

阿成猜测:“那是?要帐?”

赵础:“嗯。”

“哪儿的啊?老马村那个吗?”阿成碎碎叨叨,“那不是你让我年后去一趟,你怎么自个儿去了?”

“我刚好有空。”

赵础按掉电话,拿出一个钢镚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

当天傍晚,赵础到了老马村,欠帐的联系不上,家庭住址是打听来的。

搞工程的,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尤其是敢垫资接活这块。

妇人给赵础倒了杯水,杯子上印着的“优生优育”字迹模糊,杯口豁了好几处。

“老板您喝水。”老妇人局促地把杯子往他跟前送了送。

“谢谢。”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丈夫不在家?”

妇人说:“死啦。”

赵础一愣,他握着水杯放在腿上,没问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这都没意义。

“我家那口子欠您钱是的吧。”妇人显然不是头一回应对这事,熟练地询问,“欠条您带了的吧,欠款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