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洄距离贺听宴不过几步的距离。

可却偏偏眼前隔的距离仿若是鸿沟,他怎么都跨不过去。

良久,陈洄才动了。

隔离室外,薛野和容争紧紧盯着里面的画面,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给贺听宴再打一针镇定剂的准备。

但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们打消了念头。

隔离室里,陈洄缓慢靠近贺听宴。

贺听宴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却能明显感觉到,随着陈洄靠近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贺听宴的暴怒情绪便越加越重。

终于,在承受不住了距离时,贺听宴嘶哑如朽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离我远点!”

陈洄恍若未闻。

等到他真正停在贺听宴面前时,陈洄忽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摸了摸贺听宴的脸。

低垂着眸子时,一滴眼泪便不自觉的滴落在贺听宴脸上。

贺听宴一愣,陈洄没有去管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不酷了,那一滴眼泪像是开了闸门的信号,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如数滴落在贺听宴脸上。

贺听宴的手腕已经被磨出了血,甚至有些地方的血肉已经和束缚带长在一起了,光是看着。便觉得骇人。

却又想到,这个人是贺听宴。

于是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愧疚:“······对不起,贺听宴,我不知道······”

“······”

“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以后不赶你走了。”

【第91章:“贺听宴,你理理我。”】

贺听宴那双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陈洄脸上。

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陈洄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酸涩满胀,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他甚至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原来贺听宴真的救过他的命。

原来也是他真的亏欠着贺听宴。

原来贺听宴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陈洄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颤抖着指尖去抚摸贺听宴手腕上的伤口。

视线已然模糊到看不清了。

贺听宴的手腕上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了,药物根本没有作用,束缚带已经陷进了他的皮肉里,血糊糊一片。

看着很吓人,可现在的陈洄却只感受到了心疼。

这么严重,一定特别疼。

贺听宴看起来也不像个能忍疼的人,怎么现在却能一声不吭呢?

明明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贺听宴连削苹果不小心蹭破一层皮,都要矫情地让他给帮忙消毒贴创可贴。

可现在手腕上那么大一块的伤口,创可贴可不管用。

他也没办法帮忙处理了。

陈洄心头猛然爬上一股酸胀,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显得陌生,尤其是对贺听宴。

他不敢再去触碰贺听宴的伤口,只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快点醒过来,理理我。”

“你不是一直想有个机会跟我解释吗?现在我愿意给你机会了,你要把握住。”

“晚了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立刻给我解释。”

“······”

贺听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触摸着自己的伤口,和独自说着听不到回应的话。

事实上现在这个状态的贺听宴并感觉不到疼痛。

他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玩偶,只剩下一具躯壳。

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或许是长时间的没有任何反应,陈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