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要去取她的行囊。
高宴却在她身后徐徐道:“你晓得我最厌恶他哪一点么?”
顾淼并未回头,亦不作答,这个‘他’当然是在说高檀。
她只听高宴说:“高檀出身不显,他的娘亲是奴,是命如草芥的碧阿奴。从一开始,高恭便不想留他。可惜,他还是被留了下来。我在湖阳见到他时,他亦不过十一岁,可是心机深沉,手段狠厉,不仅是别人,还对他自己。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令我厌恶。在我看来,他与高恭无别。”
当然有别。
顾淼心道,高恭明明是个小人。
她并却转身,耳边却听高宴又道:“可是高恭到底是个活人,高檀却像个活死人。”
夜中寂然,顾淼耳畔唯闻他的声音:“他在湖阳仿佛谨小慎微,是在求权,可孤高自傲,内里似乎又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哪怕你百般折辱他,他亦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说得不错。
面对高檀,无论她是哭是笑,是悲伤,是欢喜,是失望,大多时候,他似乎都是无动于衷,唯有一双黑沉沉的眼,凝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