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笑道:“倘若无事,我便不能来寻你么?”
顾淼一怔,听他又道:“今日春光甚好,你若暂无要事,不如陪我去逛一逛这府邸里的园子?后院的园子在破城时,所幸未被殃及。”
齐良今日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
顾淼于是点头应下。
二人沿着后院的石径缓步而走。
齐良忽问她道:“往后你有何打算?你想一直留在康安城中么?”
顾淼想也未想,直接摇头,道:“等不打仗了,我就回邺城去。”
齐良似乎丝毫不觉惊讶,淡淡问道:“你觉得会有不打仗的时候么?”
顾闯好斗,高恭擅战,潼南虎视眈眈,邺城以北尚有北项。
“何时方有太平之日。”
顾淼侧脸,凝他一眼:“会有那么一天的。”
齐良见她目光澄澈,语调笃定,不由一笑,声音又低又缓道:“你觉得他做得了皇帝么?”
这个“他”虽未言明,但顾淼晓得他说的是顾闯。
不待她答,齐良又道:“过几日,我便要自请回邺城,北项蠢蠢欲动,邺城营中,须得提前谋划。”
果然,齐良已经生了去意。
好在不是一走了之,而是回到邺城。
齐良在侧,顾闯虽不总是采纳他的谏议,可总好过无人谏言。
“齐大人,想好了么?”
齐良一笑,反问道:“你呢?此际你愿回邺城么?”
顾淼一愣,万万没想到,齐良竟邀她同回邺城。
说来凑巧,昨夜,她细细想过了高宴的话,若高氏一直纠缠不休,她便真要回邺城,一走了之。
齐良温声一笑:“‘顾盈盈’自烛山泊远道而来,你我成行,前去相迎,便可不日出发。”
理由是有了,可是……
顾淼想到这里,索性顿住脚步,见齐良也停了下来,她便附耳道:“高宴猜到了我就是‘顾盈盈’。”
齐良脸色骤变:“何时?”
顾淼正欲长话短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几道人声。
她循声望去,等了一小会儿,方见刘蝉和她身后两个侍女,自园后的拱门徐徐走了过来。
她似乎也来园中赏春。
见到园中还有旁人,刘蝉面上一惊,园湖畔赫然立着两个人,一黑一白。
其中穿黑袍的那个瞧着有些眼熟,似乎在湖阳见过,然而,穿白袍那个却眼生的很。
刘蝉定睛又看他一眼,模样清俊,可愈是细看,愈觉他眉眼之间,颇有几分熟悉之感,可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处,见过这一双眉眼。
一见刘蝉,顾淼和齐良隔了一段距离,微微拱了拱手,算作一礼,便掉头而走。
将走了几步,一个膳房的伙头兵急急跑了过来,向齐良报道:“齐大人,府里进贼了!”
他们住进府苑后,府中原有的仆从早跑了,膳食一直是营里的伙头兵在负责。
齐良皱了皱眉:“如何进的贼,偷了什么东西?”
“他偷了酒!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进来的,今天早上来看,膳房里乱七八糟,酒坛里空了七八个,可那个贼实在大胆可恶,就那么明目张胆地醉倒在地,呼呼大睡。”
顾淼一听,脸色一暗,立刻道:“让我去瞧瞧。”
到了膳房,果然不出所料,醉倒在地的正是罗文皂,一身酒气,睡得正酣。
“把他弄醒。”
伙头兵提了水桶,从头浇下。
哗啦一声,罗文皂猛然惊醒,半坐了起来:“是谁,是谁!”
顾淼冷声问:“你怎么醉在这里?高檀呢?”
罗文皂方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