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没有笑,只抱拳还了一礼,声若磐石,道:“将军在何处?”
顾淼瞳孔猛地一缩,她认得这个人!
他的脸形方正,肤色黝黑,此时看上去年纪四旬左右,同她记忆中的脸孔稍有差距,不过顾淼记得他的这张脸,他就是顺教教首,吴玄,她见过他的尸首。
乌耶双手交握前胸,不伦不类地,先道一声:“天佑顺教。”又自笑道,“贵客应约,将军自然欣喜不已。”
吴玄虚了蹙眉:“废话少说,你们的将军呢?”
乌耶笑意未减:“将军自在大梁静候贵客,遣了我等三人前来迎接贵客。”
吴玄的脸色更暗:“你们是在诓我?原先你们将军可不是如此说的。”
乌耶又笑一声:“贵客稍安勿躁,顺教欲诛高氏,是替天行道。将军若得贵客相助,如虎添翼。此番遣我等南下,亦是聊表诚意。”
“诚意?”吴玄冷哼了一声。
乌耶侧身,往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贵客一看便知。”
数人转而进了堂屋。
顾淼再看不见几人的身影,转而屏息凝神倾听几人的动静。
四周静了数息,她听见了吴玄声音高扬道:“抓了两个小女娃,算怎么回事!”
双生子果然在此处!
顾淼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中短刀,潼南三人本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一个吴玄,她没有和他打过,可是他杀得了高恭,武艺定然了得,以一对多,她的胜算太低。
为今之计,她要想办法留下记号,找到援兵,来救双生子。
顾淼将欲转身,去摸干草堆上的草灰,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响,有人撞开了院门。
透过窗缝,她见到了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他们的脸上也半覆黑巾。
三个南人闻声,齐齐奔出堂屋,用南语低喝了几声。
他们不认识来者。
为首的乌耶狠狠瞪向吴玄:“这就是教首的诚意?”
吴玄面上闪过几分压抑,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十来个黑衣人不发一言,挥剑朝四人挥去。
这般阵势令顾淼赫然想起了,先前在唐县遇到的顺教的人。
吴玄的眉头皱得死紧,躲过一剑后,似乎又留意地看了看他们手中的长剑。
“来者何人!”他又大喝了一声,继而屈指一吹,吹吃了一声鸣哨。
过了半刻,小院之中又涌进了另一拨人,身着黑衣,可面无黑巾,看模样,也是一群武人。
吴玄并非独自赴约,他在附近早有埋伏。
可是,此时此刻,坏事的并非南人,而是顺教中人,教中内斗!
两拨黑衣人招招狠戾,斗作一团,三个南人见状,忙要后撤,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暂时不得脱身。
顾淼咬了咬牙,撞开窗棂,翻身而出,沿着墙根往堂屋疾步而去。
“站住!”乌耶转身,察觉到了她的身影,登时大喝一声。
其余两个南人随之见到了她。
顾淼奔至屋前,猫腰抽出了门前尸首腰间的长剑,旋即进了堂屋。
她本以为要颇费一般周折才能找到双生子。
可是一进堂屋,她便见到,两个小人被捆在了一处,背靠背地被捆在了八仙桌的一脚。
头发乱蓬蓬,两张脸上染了污渍,泪痕满面。
不过看上去倒是没受外伤。
顾淼微微松了一口气,随着她走进,两张小脸俱是一白。
时隔多年,她们骤然在她眼前“返老还童”,顾淼仔细扫过二人面孔,对紫衣那个小姑娘轻声说:“你就是念慈,对么?你是姐姐。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不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