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萧钧枢才五岁,这事沈羲和没有让他知道。
“多谢先生。”萧钧枢面色缓和,眼底笑意更甚。
“陛下不去见一见?”谢韫怀有些惊奇,萧钧枢明明如释重负,却又似不为所动。
“先生,接着讲课吧。”萧钧枢抿着唇笑着道,“阿娘这些年的孤苦,朕都知晓。阿爹既然归来,理应让他们独处。至于与阿爹相见……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谢韫怀心口微微震动,萧钧枢自牙牙学语起,就由他们开始教导,六岁之前还有些稚气,六岁之后越发持重,他们早知萧钧枢聪颖过人,但他能够表现出这般的人情练达,能够如此轻易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实属令他震撼。
无论是谢韫怀,还是萧长卿,更甚崔晋百,他们个个都曾是才惊艳绝的少年郎,同辈之中,少年时由来是独领风骚的人物。
思及自己八岁之时,不及多矣。
谢韫怀敛下心神,重新握卷,保持着以往的节奏开始继续授课。
年幼的帝王再无分心,专注倾听。
善解人意的萧钧枢,觉着作为一个懂事的儿子,他应该给足父母多年重聚的独处时光。
可他等过了第一日,第二日阿爹没有来寻他,他没有去问安,阿娘也没有遣人来看望。
他的心里有了小小的失落,往年他有一日膳食间去晚了,未曾派人去言语一声,阿娘要么会亲自做了吃食来寻他,要么会派红玉姑姑或者紫玉姑姑来看望他。
现在阿娘似乎将他忘了。
第三日,阿爹没有出现,阿娘仍是未召见他。
年幼的帝王,对阿爹归来的心情,已经从惊喜、失落逐渐转变到气恼!
习武时,手中量身打造的铁剑剑花飞舞,令陪练的步瞻和崔瞩节节败退,没过几招就被挑飞了剑。
“起身,再来!”萧钧枢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俩,绷着脸命令。
兄弟俩捂着被踢中的胸口,虽有护甲,但也痛,双生子的心灵感应,令他们迅速对视一眼,齐齐扑倒在萧钧枢脚边,一人抱着萧钧枢一条腿。
崔瞩:“陛下,我们有何过错,陛下罚我们便是,切莫气坏龙体。”
步瞻:“陛下,我昨日不是偷偷带小郡主外出玩耍,芙蓉园小宫娥见鬼也不是我假扮,章大人茶水杯子里的尿亦不是我放……”
步瞻抖出一堆自己的恶作剧,听得旁边的崔瞩白眼直翻:这蠢东西,绝不是和他一母所生!
原本心有郁结的萧钧枢,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活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把自己搞的那些事儿一股脑儿用“不是我”这样欲盖弥彰的说辞吐出来,霎时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陛下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上有快八十的祖父,下有阿娘阿爹还在努力的幼弟幼妹,中有整日需得我顶罪卖惨的胞兄唔唔……”
步瞻还没有嚎完,就被崔瞩一把捂住了嘴!
瞧见陛下的神色不再似方才那般冷肃,崔瞩才道:“陛下,若有烦忧,不若说与我二人,我兄弟二人虽不及陛下才思,却也愿涸思干虑,以期为陛下分忧。”
“分忧?”萧钧枢乐了,他忽而笑得恶意满满,“阿瞩啊,朕已经三日未见阿娘了,甚是想念,你可有法子?”
崔瞩身子一僵,他们比萧钧枢年长一岁,自小就和萧钧枢一起长大,学文习武多数是一道,兼之家学渊源,自然比同辈少年要机敏不少。
信王殿下送了一个美男子入宫,太后笑纳,这事儿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他们有爹娘指点,自然知道那美男子是何人。
被陛下追封为明宗陛下的先太子,太后娘娘的正牌夫君,光是听着阿爹自小讲的那些明宗陛下的光辉事迹,崔瞩就知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