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不知何时起身,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到萧华雍的身边,她怔了一下,旋即释然一笑,伸手圈住了端坐着的萧华雍肩膀,在他身侧温柔道:“殿下,旁的女郎我不知,但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夫君。”

她虽然一开始就图萧华雍短命,但她从未想过改嫁,本朝对寡妇是鼓励再嫁,哪怕是皇家媳妇也一样,只是寻常人不敢娶,才会出现改嫁叔伯的事迹。

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夫君。

或许这是她怜爱之心作祟的安抚;或许这是她将自己定位为未婚妻子应有的付出。

哪怕不存在他渴求的爱慕,依然如涓涓细流流淌到他的心中,让他忍不住偏头靠在她腰腹之上,感受着属于她的气息:“呦呦……”

他只是喟叹地低唤了一声她,千言万语都藏在他的余音里。

“装可怜,装可怜。”本是温情缱绻的一幕,结果不和谐的声音将之打破。

沈羲和不着痕迹推离,萧华雍阴着脸盯着鸟架上的百岁,他第五十六次后悔将这只傻鸟送给沈羲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百岁丝毫不憷,它仰着脑袋转了一边,伸直脖子喊:“呦呦心软,呦呦心软!”

沈羲和听了,黑曜石般美丽的眼瞳好整以暇看着萧华雍。

脸皮厚如萧华雍,也有点招架不住,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这只傻鸟不知何时记下,方才他分明没有装可怜:“我……它……我……”

能言善辩的皇太子殿下也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狡辩……额,解释!

“我……我约了陶公,时辰差不多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这还是萧华雍第一次在沈羲和面前落荒而逃,让沈羲和忍不住笑出声。她又不是没有判断之人,他方才要真是装可怜,她会容易上当?

她承认她待他与旁人不同,可也没有待他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偏生他觉得解释不清,不知如何面对她,就这样慌慌张张跑了。

转过头,沈羲和轻轻点了点百岁的脑袋:“你啊……”

“呦呦鹿鸣,永结同心;琴瑟和谐,鸾凤和鸣!”百岁开始唱起来。

这应该是萧华雍对它念叨最多的词儿,每日百岁时不时就要对着她念上几遍。

萧华雍大概教它的时候,它怕学得太快,被萧华雍磋磨,灌输太多东西,故而藏了拙,以至于萧华雍说某些话的时候就没有防备它,现在自个恐怕都记不住被它偷听记下了多少。

“郡主万福。”它又开始唱起来。

沈羲和逗了它一会儿,转头就看到短命趴伏在一个角落,像是攻击状,眼神犀利,很是不善,对着百岁。

就像珍珠说的,短命和百岁,听名字就是一对宿敌,一猫一鸟可不就是敌人?

“郡主,信王殿下求见。”珍珠走进来禀报。

沈羲和正要回绝,想了想萧长卿的来意,便改了口:“请到正厅。”

将百岁交给紫玉,沈羲和整理了仪容,也提步走到正厅。

萧长卿比她先一步到,两人互相见了礼,萧长卿赔罪作揖:“今日来是为了向郡主致歉,先前是我冲动莽撞,给郡主造成困扰,还请郡主见谅。”

沈羲和缓缓坐下:“我以为殿下是来为行窃致歉。”

对于沈羲和的嘲弄,萧长卿也没有辩驳,他的确派人偷窃走了沈羲和与顾青栀往来的信件,他和顾青栀成婚后,他忙于各种事物,顾青栀又从不与他交心,顾青栀有这样一个信友,他根本无从查证。

可两种笔迹,字里行间也透着两种性格,由不得他不信。

萧长卿道:“可否请郡主,将亡妻之信交由小王保存,以作念想?”

这是他来的目的,这些东西他原是打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