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赢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萧长卿,反而划伤了萧长卿的手,萧长赢手慌乱松手,匕首掉落下去,他一把将笑得唇红齿白的兄长推开:“阿兄,你疯了!”
他早就知道哥哥自从五嫂死后就不正常,往日只当他是沉溺于悲伤还未走出来,今日才知道他不是还未走出来,而是将自己牢牢锁在里面,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没心没肺的驱壳。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长卿笑出声,他蹲下身去将匕首捡起来,指腹将匕首上的血迹抹去,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我早就疯了,我崇敬的父亲灭了我的妻族,我尊重的母亲,将毒药送到我妻子的手里,让我妻死子亡。他那么小,就在我面前化成一滩血水。她的身子在我怀里一寸寸冰凉。
他们凌迟了我的心,还要我若无其事。我沉湎于丧妻之痛,他们却对我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待她过身一年后,就给我再寻个可心之人。
那是我妻子的灵堂呢,他们说出这等冷漠无情之言,何曾将我视作亲子?”
萧长赢疾步奔上前,将悲恸彷如要癫狂的萧长卿抱住:“阿兄。”
他的哥哥不仅仅是因为痛失挚爱才至此,而是痛失挚爱后,所有的至亲都漠然以待,无人懂他的痛。阿爹认为他儿女情长不堪大用,阿娘觉着他优柔寡断为一个女人落魄是无能。
他们都没有痛过,不但不体谅他的痛,反而在他伤口上一次次撒盐。
萧长卿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所有情绪都沉敛于幽深的乌瞳之中,他拍了拍弟弟的背,才推开他:“此事,我们就到此为止,余下的由陛下去清查。”
盗墓案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才加以利用罢了,至于背后是谁在用这等天理不容的法子敛财,他并不好奇,也就不想插手,以免引得陛下猜疑。
历阳郡,沈羲和看着偶有星光闪烁的夜空,在这里等了几夜,也就今日有了星辉。
大概巳时,沈羲和不经意一撇发现花苞像胆怯的女童悄悄往上探了个头,她面上一喜,抓了抓旁边萧华雍的手臂,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它动了。”
萧华雍视线久久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方才她……摸了他的手臂,温热柔软的触感,好像黏在了他的肌肤上,他情不自禁露出了略带傻气的笑容。
沈羲和并没有注意萧华雍,她眼睛都黏在琼花上,不多时花柄将花苞往上顶,就像小女童拔高,变得纤细的豆蔻少女。
一阵风吹来,花苞轻轻颤了颤,松动了紧致的花瓣,一层层缓缓打开,宛如少女初长成无限的娇羞,淡雅绝俗,轻软如绸,柔腻似绢,摇曳生姿,亭亭玉立。
花丝娇娇怯怯地探出来,伴随着浓郁迷人的芬芳散开。
萧华雍回过神看着它的变化,两朵花几乎是同时绽放,他仿佛看着一个佳人芳华盛放的一生,正要感慨一句,还没来得及张口,沈羲和双手一伸,两朵绽放到了极致的花都被掐断。
枝头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柄,萧华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行了,赶回去还能歇息一两个时辰。”沈羲和将花朵放入珍珠一直捧着的匣子中。
放好花之后,毫不留恋抬步离去,萧华雍看着她走远,又回头看着光秃秃的花柄,不甘地把那句话对着无花的枝干呢喃出:“月下美人,美人月下,月美花美不敌人美……”
说完看着在夜风之中颤动的枝干,感叹一声:“遇上不解风情之人,你我一样可怜。”
沈羲和上了马车,才发现萧华雍还站在原地,她不解地看着低头似乎在探究琼花秃枝的萧华雍,问身边的珍珠:“方才琼花枝有独特之处么?”
珍珠摇头:“婢子不知。”
好在萧华雍也没有停多久,很快就追过来,沈羲和又把话问了萧华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