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慌忙扶住了他,看着他胸口处汨汨不止的鲜血,即便她强作镇定,开口的声音依旧有些微微颤抖,“你……你怎么样……”
不知为何,当看到他胸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时,那猩红的血色竟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她挡这一下?
眼见他胸口地血液依旧在大股大股地往外冒,君砚一时心慌意乱,她来不及想太多,伸手想去堵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
黏腻温热的鲜血,将她的手染红,血越流越多,地上很快便积了一滩的血。
他的生机,也跟着一点一滴流逝。
君砚心头没由来地一阵恐慌,她浑身都有些泛冷发凉,连带着身体都不自觉开始颤抖。
“别……别哭……”虞沉璧躺在地上,唇色苍白,但依旧勉力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君砚有些茫然地透过朦胧的泪光看他,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大滴大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她的手背,将原本浓稠的血色稀释。
第0328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白月光102(回忆Ⅰ)
因为失血过多,虞沉璧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他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大颗大颗温热的眼泪砸落在他脸上,让他本就因中枪而剧痛不已的左胸,更加抽动着疼。
恍惚间,似乎在他遥远的记忆中,也有一个女孩,在他的记忆中啜泣。
她总是这样,轻易便能牵动他的心神,让他手足无措。
“我的阿砚……怎么还是那么爱哭……”男人艰难地伸手,去抚摸君砚的面庞。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的眼泪更加汹涌。
这样的称呼陌生又熟悉,却让君砚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只有他才会那样叫她。
君砚有些不敢置信,可又带着希冀,“是……是你么?是你对不对?”
原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然而,对方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应她。
力气在一丝一丝地被抽走,原本正轻抚她面庞的手,渐渐无力地往下滑。
君砚连忙抓住大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不住涌出,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救护车马上来了……你撑住……你撑住……”
不知过了多久,君砚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如此难熬,她甚至感觉到虞沉璧的身体都开始发凉,她拼命去搓他发凉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终于,救护车赶到了。
虞沉璧被送上了救护车,而警察也很快赶到,制服了还在狂叫嘶吼的钟明珠。
……
手术室的灯亮起,君砚坐在走廊外,她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她浑身都是血,衣服上被浸染了大片大片的红色。
好多血……
他刚才流了好多血……
好多好多的血……
哥哥为了救她,又流了好多的血……
又?
为什么她会说又?
尖锐的刺痛骤然袭上大脑,君砚只觉耳边一阵嗡鸣,她头痛欲裂地朝一边栽倒。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齐涌上了她的脑海,过载的记忆让她大脑撕裂般的疼痛
连绵不绝的枪响,爆炸声,嘶吼,痛苦的嚎叫……
好像,被她遗忘许久的什么东西……
终于要想起来了……
年幼的她,被绑着关在漆黑的箱子里,封住眼口,眼前一片漆黑。
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从木箱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把他女儿绑了……让他以后还……作对……没有五亿别想……”
钻心透骨的痛楚自十指传来,好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