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他和陆聿一样卑劣，他们的身上都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肮脏的血。

如此卑贱的他，怎么能去奢望高悬的明月呢？

陆聿不配，他也不配。

可他不愿再压抑心中的感情。

他多么希望那一缕清冷的月光，能投注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丝。

她总是善良又富有同情心，那能不能可怜可怜他呢？

将目光停驻在他身上，哪怕只是怜悯。

从他出生起，命运似乎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玩弄着他，让他在泥沼里痛苦挣扎。

这一次，能不能眷顾他一些呢？

他从不信命，可此时，他甚至开始祈求自己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命运。

“我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你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温暖的人……”

虞沉璧隐去了自己是陆家儿子的实情，将自己童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他承认，他很卑鄙无耻。

他害怕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害怕她施舍的那一点点温暖也要收回。

即便是撕开童年的伤疤，利用她的善良，他也想将她留在他身边。

虞沉璧神情淡淡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往，平静到似乎那只是发生在另一个，并不相干的人身上，可他越是这样，却越惹人心疼。

尽管君砚早就知道，可小说中也只是一笔带过，此时听着他亲口讲述着那些切身的经历，带给君砚的震撼不是一点半点。

然而，可怜他是一回事，答应和他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君砚不可能因为同情怜悯，就搭上自己的感情。

这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他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