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发瞬间耷拉下来,仿佛欢欣雀跃的幼犬忽然被淋了个透心凉,蔫巴巴的了。
额前的发丝聚着水滴,和他脸庞的水滴一齐坠落。他没有哭了。脸上的都是水。水是一种黏剂,将他的脸与发相黏,将他的皮肤与布料相黏。
宽松的衣衫被打湿,凸显出他圆鼓鼓的腹,凸显出即将遭受剥离的藏在他孕囊中的她和他失败的结晶。
纪安也跨进浴缸,加了重量,水溢出。
她坐在缸体的边缘,在他的脚边,双手搭着大腿,上身微微前倾,安静地注视他,与他掩映在湿发后的眼睛对望。眼睛蒙着一层淡色的灰,双方都是。
水有温度,飘着些茫茫的白雾。不一会儿,就飘满整个空间。他们被包裹住。让人难受的闷热的潮气,渗入他们的皮肤,将他们腌渍。
纪安偶尔低头,手探进温水中,卷起他湿哒哒的裤子,摸一摸他还顽强维持着的人类的腿。
曾经,他一碰到水,立即就会变出尾巴。那么大一条,浴缸都装不下,只能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