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鸣嘴上说着自然自然，压根儿没打算放过他。叫过来的烈酒，他自己喝得眼里都开始冒星。

祁寒雨没什么大反应。把人喝倒也不必。他先服软，嗓子呛了口醉意，“顾总，我不能再喝了。”顾齐鸣心里有数，也不为难自己，跌面子不好看。“你去吧。”

借口方便，祁寒雨去厕所醒了把脸。

他酒量是不错，但喝酒的情调得看跟什么人喝。这种无利可图还沾晦气的酒，祁寒雨可不想让胃为难。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屈胤扬给祁寒雨发了消息。

时间掐得准，很难让人不怀疑屈胤扬是故意留他在那的。可考验他什么呢？护主的忠诚？祁寒雨垂着眼，甩干手上的水。

评顾齐鸣其人，祁寒雨心里直摇头。合作对象还是不能找这样的。那屈胤扬算合作对象？他自认还没那身价。想平地起高楼有困难才是正常的，同一条路有不一样的走法和路线。

屈胤扬在楼上，看着祁寒雨稳当走过来。屈胤扬看见了，还多余问，“喝酒了？”

祁寒雨嗯了声。

“你要不想喝，就说我不让喝不就好了。”如果祁寒雨是个女的，作为屈胤扬带过来的女伴，他在下面把自己丢在一边，显然不是个绅士行为。同席上各位，祁寒雨是需要凭借，但保护也用不着。

“我能喝点。”祁寒雨显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以他们浅尝辄止的往来，让他说出“不让喝酒”是几个意思？洋酒不像白酒那么味冲，手底下人没这么教的吧？是要给他当司机，还是要跟他打啵？他要管这。

屈胤扬和祁寒雨对视着，游荡在大厅的音乐摩擦着空气中无声的沉默。屈胤扬轻笑了声。

“你说能喝点，看来是谦虚了。”屈胤扬看的方向是顾齐鸣。那心眼同酒量一样如针的，已经被人搀着走路了。

祁寒雨心里没半点得意，反而觉得屈胤扬的表现有点异样。屈胤扬转身，对祁寒雨，“走吧。”

“房间里备了酒，陪我喝几杯。”

祁寒雨应该问屈胤扬你不是不喝酒的吗？但屈胤扬在那次酒桌上，下了舒寅彪一回面子，祁寒雨就不会蠢到问这个问题了。

屈胤扬喝酒的方式应该叫品酒。祁寒雨买酒的经验之谈，闻酒味能闻出价位。祁寒雨揣测，屈胤扬不喝，是看不上外面的酒。是舌头挑剔。

祁寒雨在他对面坐下，接过酒杯。如果是和老季他们一起喝，他们这会儿肯定是嗅起酒的香味了。但在屈胤扬面前就不合适，他们不算朋友。用普通的人际关系来定义，似乎也只有短期的“师生”关系能加以形容。

屈胤扬以一个随性的姿态靠在椅背，手臂伸过去带离了这个姿势，十分有仪式感地碰了杯沿。这个举动让他看上去没那么端。

屈胤扬开口问他，“项目会有没有什么想法？”

祁寒雨跟他提了两个看中的医疗项目，也问了苏钧的意见。融资金额不小，还得观望了解一番。

“听你意思，还是不考虑用我的钱来投？”

“如果你是借款，我心里反而踏实些。”祁寒雨直接把话聊开。

屈胤扬没往下接，按下了小祁的杯口，“你在外面喝酒就这么放心？你对钱这么谨慎，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松懈了？”

屈胤扬的神情严肃认真，祁寒雨料想他做不出什么。他叫了一声屈胤扬。由小祁念出来，威士忌的味道变得温顺似的。“我信任你的人品。但跟钱有关的，划清界限才能保持长期的正常往来。亲兄弟明算账。”

被以亲兄弟类比的小屈有一瞬的荒唐。“行啊，你说借就借吧。如果你认为这种方式是符合规则的话。”

作者有话说：

小屈：不能掉面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