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玦一副状况外的模样,毫无察觉有异,松开涂药按揉的手,蹲身原地,抬头看她。
那么明亮的眸子,视线灼灼,会不会看穿她狼狈的心事?
白婳慌张错过眼去,没忍住,顿时有点想哭。
万不可被他察觉,白婳欲盖弥彰的,一手搭他肩膀,另一只手伸过去,直接悟住他的眼睛。
宁玦问:“怎么了?”
没有合理的解释,她干脆学起他的霸道:“无事,我不能碰你吗?”
宁玦沉默了会儿,还是回她:“碰。”
书房窗牖敞着一道窄窄的罅隙,冷风钻进来,扑面清凉。
白婳身体在抖,并不因为冷。
宁玦等了片刻才有动作,慢慢拉住她的手,拿下来。
而后眼神温柔看向她,开口喑哑问:“冷不冷?”
白婳摇头:“不冷。”
宁玦未去探究她眼眶发红的原因,只关怀道:“你身上衣衫薄了,看近日风向,不日大雪,明日我带你下山,去成衣铺子新添几身冬装。”
白婳眸子无神,此刻浑然天成出一股与常日不同的风情。
她开口,声音很低,怏怏无力:“公子是答应下山赴宴了吗?”
宁玦回:“下山陪你选买冬装,至于赴臧家的宴,顺路便去。”
无论如何,她目的达成。
心头紧绷的一根弦暂松,白婳努力将双膝并合,可越是如此,越觉湿濡明显。
她好懊恼,因那浪荡羞耻的反应,当下根本无法直面宁玦。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视角里,宁玦唇角稍扬,浅浅勾起一抹笑。
……
翌日午后,宁玦带着白婳下山,直奔街市里的成衣铺子。
两人去的还是上次光顾过的那家店,名字叫「袖仙阁」,上次来时匆匆,没有留意店名,这回光顾,白婳特意瞅了眼。
袖仙阁的老板娘很会做生意,每每笑靥相对,又不是过于殷勤的那种,分寸感拿捏到位,将人招待得极为舒适。
于是,当宁玦询问她打算转逛哪条街时,白婳直接回复的北街。
一进店,老板娘眼尖认出了他们。
又见白婳今日身上穿的正是她家店铺的衣服,眉眼弯得更甚,好似成就感十足。
引领着前一位进店的客人选买完毕,付完银子,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走到白婳与宁玦面前。
她招待道:“姑娘与公子今日又得空来逛街了啊。真是赶得巧,我店里昨日才刚刚新上了一批冬装样式,还没被人挑选过,姑娘先来瞧瞧,将心仪的款样提前选走。”
白婳应声:“好,我自己看就好。”
老板娘会意,没有步步紧贴跟行,容她自己打眼。
期间,又给坐下等待的宁玦倒上茶,处处周到。
白婳余光瞥到,心想,老板娘擅于经营,怪不得能把这家成衣店做成整条街铺面最大的。
逛了一圈,眼花缭乱。
最终选中一套较为心仪的,上身是月白色素绫缀雪狐毛边绒衣,下身则为烟水蓝锦缎百褶裙,再搭一条浅粉色的腰间丝带,色泽温柔,格外清丽。
她与宁玦打了声招呼,起身去隔间换衣试穿。
隔间挡视线,却不怎么阻声音。
于是,外面老板娘与宁玦的闲聊对话,她句句听得清晰。
“上次见到你们,我便觉得公子与姑娘般配如一双璧人,可言谈间,却听姑娘对公子语气带些疏离与敬重,我便止了乱点鸳鸯谱的想法。可今日再见……”
老板娘刻意停顿,看客人脸色,随便搭话也不能太随便,如果客人不愿聊这话题,她自会有眼力见地及时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