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季陵一年,白婳顾忌着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鲜少出门,更除荣府中人外,从不与旁人结交。季陵不少人闻她美名,换着借口邀约,想要一睹芳容,皆被白婳拒绝。
她怀着不为荣府招引麻烦的用心,最后却正好成全了表哥的谋计。
如今想来,实在讽刺。
可她哪有选择的权利,立于他人屋檐下,随波逐流,盖不由己。
白婳眼眶微微发酸,强忍住泪意道:“如表哥所言,那剑客性情无常,我潜留在他身边,如何保全性命?”
荣临晏立刻保证:“他拿钱做事,从未有枉杀无辜之例,况我计划周全,定确保表妹毫发无伤而退。”
木已成舟,恐怕表哥早已替她做了决定。
白婳最后问道:“姨母她们,可都知情此事?”
荣临晏摇头,语重心长说:“不知。此事由我一人斡旋,事后你方能顺利嫁我。”
这话有些深意。
当今世道,女子名节之事大过天,表哥所求,无异于将她往火炕里推。
但他同时允诺,事毕娶她,是他真的不介意她是否为完璧之身,还是当真自信计划周全,能够保她全身而退?
白婳咬了咬唇,随着一行清泪滴落,无声无言地点了点头,当作准予。
第3章 第3章初见宁玦
季陵城内,望月酒楼。
二楼雅间里,一身着墨绿色襕衫,头戴白玉矮冠的年轻男子耷拉着眼皮,正闲适饮着酒。
桌子对面,站着三个人牙子,此刻面面相觑,神色泛难。
臧凡将手中酒杯一撂,大言不惭道:“宁公子眼光高,寻常丫头哪入得了他的眼?既要貌美,又得温娴,皮肤黑的不要,嗓音粗的不行,腰肢细到一尺六最宜,能临得一手好字者为先。”
反正宁玦没来,如何胡诌尽数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