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婳儿无依无靠,他又下了狱,竟如此不将白家人放在眼里,什么抬作平妻?那边答应了,他们白家不答应!
白澍安心里恼姨母一家,同时也惋惜,怎么说,表弟今非昔比,擂台夺魁,将来肯定有入仕前途,错过这桩姻缘算得可惜,至于碰巧搭救婳儿的宁公子,模样倒俊,可看着就是一有勇无谋的武人,婳儿嫁他,可惜可惜……
怀着这般心思,白澍安忍不住与小妹继续议论两句,
人家的救命恩情当然不能忘,纵然有私心,不满的话也得小心避讳着说
“婳儿,荣家人做事不地道,咱们攀不上这门亲戚就罢了,等眼前这桩贪污案平反,以后你就留在兄长身边,兄长与你嫂嫂一定会尽心为你寻觅到一桩好亲事的。昔日父亲众多门生里,其中不乏有仕运亨通的,比如官任给事中的徐束,此人行事正派磊落,秉性也温和,先前他明里暗里向我打听过你,我因念及你与荣家的婚约,一直不接他的话,如今既然荣临晏已有家室,我们趁早与他们撇清关系,所以不妨与徐束尝试接触接触。”
“徐束寒门出身,十年寒窗苦读才换得今日成就,一步步走得脚踏实地,他比那些只靠家族供养、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可强得多。”
“再者说,婳儿生得这般貌美,又浑身的贵女气度,像徐束这样的寒门子弟,见你如见仙姝,日后成婚一定会格外礼敬你,你也收服得住他。”
兄长一连串说了好多,这么短的功夫就给她寻到了更合适的相看人选,又详细分析利害,叫白婳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把话往下圆。
无奈之下,她道德绑架道:“阿兄从小研读过那么多书籍,析明的道理理应比我要多,怎么如今遇事,反而糊涂了?人家宁公子舍身相救,我们如何能做河拆迁的事,若不是他,你妹妹命都没了,哪还能想这些身后事,如今我们该把报恩放在首位,什么更好的姻缘,这种话阿兄以后莫再提了。我意已决,愿意与宁公子成婚,并且我相信他一定不比陈束差。”
她这番话,把自家兄长说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实觉汗颜。
道理人人都懂,就算他多读了几年圣贤书,可关涉到小妹的姻缘大事,又如何能没有私心呢?
恩情固然重要,可小妹余生的幸福却更叫他在意。
白澍安长叹了口气,眼见夜色已深,没再多言,心事重重地与白婳道了别。
白婳坐上马车,离开没多久,车子刚刚拐出巷口,就被宁玦追着询问。
兄长苦口婆心的劝言重新萦绕耳边,如今她近距离面对宁玦,不免有些下意识的心虚。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兄长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偏颇地向着她,对她关心,而她自己,回想起来应该算是表现得不错?她刚刚可是严词拒绝,还大义灭亲地怼了兄长几句。
读书人最重体面了,她说兄长白读了圣贤书,这话其实有点重了。
她试探问宁玦:“公子是因我兄长评价你的话恼气了吗?他说你‘粗鄙’什么的是不对,但那也是因为他不了解你,刚刚他也提了,希望我们尽快完婚,其实对我们的事,他并不是全然反对的。公子既然都听到了,那你肯定也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了是不是?你看,我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除了你,绝不考虑其他人。”
宁玦看着她,思索一会,静静开口:“婳儿,为何你身边的人都如此不看好我们,你身边的婢女如此,你兄长同样如此。小尤是忠仆,一心为你,你兄长对你更是挂念关切,两个真心为你着想的人都认为你嫁我不是良缘,是退而求其次的补替,是别无他法的选择……我听得多了,难免会考虑更多,心想坚持娶你,会不会于你而言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白婳怔了怔,她鲜少能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