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当粽子。”唐笙说。
“大病初愈,得穿暖了。”秦玅观答。
“够暖和了。”
“这是御命。”
唐笙无语凝噎。
磨蹭了许久,两人一齐出门时,随从们已恭候了许久。
舆车候着,必须行走的一段路,积雪被清扫干净,垫上了一层草垫。立得离廊檐远的几个人,鼻尖和面颊冻得通红,见她们过来,迅速端来踩脚凳低垂着脑袋躲到一边。唐笙的视线掠过下人,忽觉惭愧,上车时动作利落了许多。
秦玅观叮嘱她慢些,唐笙反倒小心翼翼得俯下身,拉秦玅观上来。
绒毯覆身,车马摇晃,眼皮很快就发了重。
昏昏欲睡的唐笙枕上了秦玅观的肩膀,兀自说着话,回神时却发觉秦玅观撩开了一点车帘,定定地望着外边。
顺着她的视线,唐笙看到了战乱过后的街市。
几个月前,她还在曾在某一处蹲着,同字画摊主聊些闲话,饿了身边就有热气腾腾的馄饨摊,边喝暖汤边说话也分外惬意。如今这里成了坑坑洼洼的泥泞,车辙覆着马蹄印与足印,乱糟糟的,沿街行走的只有乞讨者了。
马车内装着好几个汤婆子,虽比不上在室内暖和,但远比在或混浊泥泞或结着冰霜的道路上走着要暖和。
天这样冷,百姓身上的衣裳又这样单薄,有的穿的是纸浆打制的外衣,有的裹着破旧腌臜的夹袄,有的甚至是披着脏兮兮的枯草垫,脚上踩着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是拿芦草垫成的,而失去双亲的孩童没有御寒的手艺,只能在道边捡些枯枝烂叶垫在脚下。
“正月里的百姓过成了这般。”秦玅观阖眸,鼻息发沉,“是朕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