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1 / 1)

“为何要明日?”

“林帅刚回,要与方总督聚一聚的。”

沈长卿说得含蓄,奈何执一这个木头桩子不开窍,非要当这个搅人美事的“恶人”。

“军情耽搁不得。”

“那我叫人转述,道长勿要去打搅了。”

执一还是不明白。

沈长卿心中发笑,面上仍是温文儒雅的:“道长万事聪慧,怎么到了情之一事上,就又呆又木了?”

执一不说话,耳朵却悄悄红了。

“您说两句?”

“说不上来。”

沈长卿也不为难这个木头桩子,主动换了话题。

“近来身体不大爽利,还劳烦道长替我号号脉。”

执一如释重负般请她坐到炉边,将她的腕子搁在自个膝头,两指触上了她的肌肤。

“怎么样了?”沈长卿问。

执一红着耳朵说:“脉象转好,未曾得病。”

沈长卿轻叹息,莞尔道:“我该是病了。”

“什么病?”执一追问。

这回换沈长卿不说话了。

*

唐笙在一日日的好转,秦玅观的病反而有些重了。

她蔫巴巴地窝在唐笙榻上看奏疏,整个人无精打采,病气浓重。

唐笙忍痛探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长叹息:“怎么办,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今夜又要起高热了。”

秦玅观阖眸,手中的奏疏落到了膝头,双手掩上了面颊。

“我也觉着。”秦玅观道。

“今夜早些歇息罢。”唐笙扣住她的指节,“先用点甜汤垫垫。”

“好。”秦玅观乖乖应下,“我要不还是回去罢,夜里烧了打搅你养病。”

唐笙盯着她,眸中渐渐显露出幽怨。

“陛下,我有那么脆么?”

秦玅观眨着眼睛不说话。

唐笙伤口痛,没能耐反击她,窝窝囊囊缩了回去。

秦玅观主动牵上她的手晃了晃:“我批完手头这些就回去,明儿再来。”

唐笙窝窝囊囊别过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秦玅观轻笑了声,取回奏疏观阅。

翻滚着热浪的屋内静悄悄的,秦玅观看久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眼睛便有些发重了。她嗅着唐笙身上的药味,不知何时就睡去了。唐笙发觉时,秦玅观的鼻息已变得轻柔而绵长了。

于是,当天夜里,秦玅观就在唐笙的房中起了高热。

没了血条的加持,唐笙晃得打紧,捂着伤口坐起身照看秦玅观,指挥一众婢女忙碌。

秦玅观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唐笙的名字,急切且压抑,指尖抓着被褥,像是在寻找什么。

唐笙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应着我在。

“别……走……”

“我不走。”

“血仇,要报,杀……”

“我活着呢,不必屠戮干净他们。”

“阿笙”

“我在呢。”

……

折腾到后半夜,秦玅观终于醒了。

一睁眼,她就对上了唐笙闪着泪光的双眼。

房中烛火暗淡,那双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又可怜又漂亮,像是淋了雨躲在屋檐下的猫那样,一瞬间就令秦玅观的心软和的大半。

“你烧昏了都在喊阿笙。”唐笙带着哭腔道,“御医同我说过了,你怎么能为了我连身体都不要了呢?这天还能在外边守那么久,有病了也不去自己屋里歇着!你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