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沈崇年抛出的诱饵,书信被烧毁的噩耗。
沈长卿本就微弱的希望破灭了,那时的她尚未动过谋逆的念头,枯坐一夜思索出了应对之策。谋杀啖人血肉的生父,与方清露合力剿灭蛰伏辽东的逆贼。
她惴惴不安地等待诏旨宣判,可京城了无音讯,她仍被囚于厢房中,一旬来,目之所及只有那被高墙割开的天空。后来,四四方方的天变得广阔了,她能走动的反而只剩下了两层窄小的楼阁。
直到一场大火,烧毁了她毕生书著的经卷,烧毁了她心爱的古琴,也烧毁了她的求生之心。
沈长卿本不想逃,楼阁下却有一人张开臂膀,不顾安危地等待她纵身一跃。
都说否极泰来,在那之后,她终于收到了召她回京之令,可双眼却盲了。
再之后的事,她不愿细想了。
黑衣人死前的话日日在她脑中盘旋。
“朝中有人要我们拿你,至于是谁,我也不知,但我知晓他们同禁军有瓜葛。”
处处都有人要她死,她想活了,可人人都要她死。
当初为了保命徘徊于宫阙与官舍间的权宜之策全都成了过错。为了摆脱沈家桎梏向上爬成了错,为了避开风波的周旋也成了错。
是她的生本就是错的么?
沈长卿想不通。
大概不握实权者,注定要仰掌权者的鼻息。掌权者称是便是是,掌权者说非便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