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1 / 2)

“如何了?”方清露问。

“大人,当真难救回了,你瞧这眼睛,已经散了,脉搏也快熄了!”郎中说,“尽早准备后事罢!”

“再救!”方清露被郎中的话惹得恼火,“脉搏还未熄,怎能不救?”

郎中开罪不起她,老老实实放回药箱,开始做些无用功。

方清露看向榻上面露灰白的人,心悬一线,喉头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蓦的,她的视线顿住了。片刻后,方清露的指尖探向圆枕,摸到了封好的信笺。

书信人封得极为细致,信封合口涂满了烛蜡。

方清露看向沈长卿的指尖,心中明了了。

郎中仍在扎针,方清露一语不发。

“大人,脉搏就要停了,草民实在是……”

“下去。”方清露道。

郎中如蒙大赦,提袍小跑着出去了。

方清露扶着圆桌落座,凝神瞧着榻上躺着的人。

此事难办,需得禀明陛下。

但能操作的工夫又是微乎其微的,她必须早做决断。

“来人。”方清露道,“传消息罢,沈太傅卒。”

*

秦玅观是从留在辽东的暗网知道这消息的,彼时方清露的折子刚抵近京畿。

局势如此危急,暗中护卫唐笙者,有部分便留在了辽东,成了探子。

衣冠整齐的唐笙抱着一摞折子入内时,秦玅观正抵在榻前,揉着自己的眉心。

入寝殿的人未曾走近便觉察到了她的愁绪,视线里多了忧虑。

听得脚步声,秦玅观迎上来者的视线。

她尚未梳洗,面上倦色和懒怠正浓。唐笙看出她正刻意掩下的焦躁,步调轻缓了许多。

“你来瞧这个。”秦玅观唤她。

屏风后的身影加快了动作,很快绕了过来,直奔榻前。

信笺转到了唐笙手中,读罢,唐笙还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会如此突然?”

沈长卿过去不止一次帮过她,于唐笙而言她不仅仅是同僚,更像是值得信赖的友人。

在她记忆中,沈长卿还是那个笑意温和,处事谦谨的模样,怎么会突然暴毙呢?

“沈府的火和她自尽的这个节点,都有些蹊跷了。”秦玅观说。

“陛下,以沈太傅的为人,必然不会与沈崇年同流合污的。”唐笙顺着自己的思路讲了下去,“您想,她要反,之前的契机不是更好?”

“朕将她拘于辽东,依律审查,并未革职降罪。”秦玅观道,“她若是蒙冤折损气节而死,也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朕想不通。”秦玅观靠上榻。

唐笙道;"若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所以朕觉得,此事有蹊跷。”秦玅观叮嘱道,“这几日留心方林二人的折子。”

“是。”唐笙应下。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两日前,执一道人前往辽东,她若是知晓此事,恐怕……”

“那朕便欠她一诺了。”秦玅观答。

殿中静了下去,氛围愈加凝重了。

大清早的,秦玅观见不得唐笙露出这样哀伤的神色,便张开双臂,唤她来给自己更衣。

“御林司搜查来的书信,您都瞧过了吗?”唐笙搭手,帮她裹上外袍。

“瞧了。”秦玅观答,“这也很巧,像是刻意留给我瞧的。”

照理说,这等秘信,必然是阅后即焚,沈崇年却故意留了下来,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您是说,把柄?”

“要驭人做事,最阴险的法子便是捏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