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信命,但也会在梦魇过后流淌着冷汗醒来的午夜问一问自己这副病弱的躯体,是否是上苍给她的惩戒。
秦玅观凝望着摊开的掌心,眼前的场景与梦魇时的重合。
她双手沾满了鲜血。
雷声掩住了她起身的动静,并未有人入内侍奉她。
秦玅观倚榻,手边摸到了一方柔蓝色安神香囊。
她摩挲着这料子,有些失神。
殿外忽然传来连串的脚步声,混杂着雷雨声萦绕在耳畔。
香囊落下,秦玅观的指节抚上了身侧的短刀,静静听着。
闷重的声响过后,脚步声逐渐清晰。
她听出了其中一道是属于方汀的,舒了口气。
另一道脚步声过于拖沓,像是走不动路了似的,秦玅观辨认不出是属于谁的。
“陛下”方汀靠近帐帷,轻声道,“唐大人回来了。”
“今日不是才廿四?”秦玅观微微瞠眸。
她撩开帐帷,匆匆探出身,瞧见了被大雨浇成落汤王八的唐笙。
“陛下。”唐笙见她面容惊诧,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小心翼翼道,“已过子夜,算廿五啦。”
“我本想在城外住一宿的,住店前先到外城碰了碰运气,守城参将说您吩咐过了,我随时可以回来。端午门的将军也给我开”
她话未说完秦玅观便起身扑了过来,抱住了她。
唐笙回来的路上,马蹄打滑,跌了一跤,身上又有泥巴又有雨。她僵了僵,不敢回抱着秦玅观,又不敢将她推开。
只得磕磕巴巴道:“陛下我身上冒着寒气呢,你快松开,莫要感染风寒!”
“滚去里间沐浴。”秦玅观鼻音很重,攀附在她身后的双手揪紧了她的湿衣裳,“不要染上风寒。”
方姑姑早已退下,不知所措的唐笙环顾四周,心跳得猛烈。
“我马上去,您”唐笙话说到一半哽住了。
颈间有温热湿滑的触感,秦玅观哭了。
唐笙顾不得身上的泥泞和湿寒了,她抱紧了秦玅观,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
秦玅观的下颌轻磕她的肩头,像是在抽泣。唐笙听着压抑的哭声,眼眶发烫,视线模糊了。
“去沐浴。”秦玅观低低道,“抱我去。”
第70章 “我命不该绝。
脖颈间的温度熨烫着唐笙的心。
她以保护的姿态托起秦玅观, 右臂托稳了她,左臂抵着她的肩背。
秦玅观比唐笙高出了半个脑袋,圈紧了她的脖颈。
“抱得动吗?”秦玅观温热的鼻息扫着她的肌肤。
唐笙是真难过了, 她咬唇:“你明明很轻。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又没好好用膳?”
秦玅观没说话,唐笙衣袍上的水渍浸透了她的中衣前襟。可她不觉得冷, 她觉得唐笙比她冷多了她明明在轻颤, 却想用那点裸,露的肌肤温暖秦玅观。
“雨好大。”秦玅观五指隐入唐笙发间,将她抵在自己肩上,“你身上好凉。”
“你明明指尖都是凉的。”唐笙感受着发间的触碰,哑哑道。
她将秦玅观放下, 好让她坐在浴池边的交椅上这椅子还是上次唐笙回来时搬的,放在这个位置,一直没有动过。
秦玅观月白色的中衣湿了大片,前襟沾染了唐笙身上的泥渍。
浴池常备温水,以便秦玅观随时梳洗。
这个时辰, 里间还氤氲着浓重的水汽。湿热包裹着身染寒意的两人,唐笙脱去脏污的外袍, 跪于秦玅观身前, 掌心渐渐暖和起来。
她们凝望着彼此,眼眶都泛着红。
秦玅观眸低的哀凉和醉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