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策马疾驰,速度极快,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京城了。
京中倒还安生,未见幽州乡镇的惨状。方箬和十八边走边观望,竟从这熟悉的风景里觉察出了新鲜感。
她们赶在日落前入宫,由宫娥引去消杀了一番才得以入殿。
十八两旬未曾面圣,方箬则是一季未曾面过圣。二人隔着帘幕望去,皆觉得秦玅观的步态更沉重了,人也有沉疴缠身,难见好转之态。
“幽州如何了。”
“回陛下话,唐大人说,再有两旬染疫者将至高点,态势不久便会向好。”
秦玅观颔首,拨着念珠低低道:“她如何了。”
方十八迟疑了许久,终究没有说话。
方箬答:“前些日子操劳过度,感染风寒,现下已经大好。”
念珠声停了,五屏椅上的人轻叹息:
“你们回去后,传朕口谕,叫她不要熬坏了身,该歇时便歇着,朕另派人去。”
方箬应声称是,倒是方十八抬起头来,巴巴地看着秦玅观。
“说罢。”秦玅观望着她。
十八哽咽了声:“陛下,您召十九回来罢,她在那迟早要累出病!”
“她在那儿,乡民仰仗她主持公道,大事小事都要她来处置。十九眼底亦容不得沙子,处理起来不见手软,她一日睡不到两个时辰,日子久了得罪人是轻的,亏损了身体是重的。”
秦玅观眸色暗淡了些,她也在折子里隐晦提过几次,可唐笙却从未正面回应过。
这个犟种颇有种不把京畿和幽州的疫病平息了绝不回京的决绝气魄。
秦玅观不喜强人所难,她虽忧心唐笙,却也明白她的坚毅,心中喜忧参半。
“唐笙心中有决断。”秦玅观重新拨动念珠,“她有她的志气,朕不强人所难。”
“可是陛下”
方十八讲起了秦玅观下罪己诏那日,唐笙的反应,也讲起了唐笙与染疫者接触的场景。听得秦玅观眉头紧蹙。
“这个犟种是想把自己熬干了么?”
念珠磕在书案上,引的殿内众人抬眸。
秦玅观又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了,忍不住躬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