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脚踩地一脚蹬石,以手扶膝,垂首枕着。
方十八打马前来,招呼人换下了疲累的黑水营官兵。
“还好罢?”十八轻拍唐笙的肩膀。
唐笙蹬石的腿滑了下来,躬着身仰头望着人高马大的十八。
“好累。”她对十八道。
方十八衣中摸被包得四四方方的黄缎,递给了她:“我是昨夜出发的,走走停停,路上碰到了驿官便一齐带来了。”
唐笙眼睛亮了亮,边搜寻钥匙边道:“陛下这就批复了吗?”
扁匣子打开了,里边的折子露了出来。
树荫下的唐笙借着叶间罅隙洒下的光点来读秦玅观的批复。
秦玅观这次的字体比上次的要潦草些,松松垮垮的,风骨减半,像是斜着笔写下的。
越往左读,字迹越是起伏不定,唐笙隐隐觉得写字的人手腕在颤抖。
她准了唐笙请奏,容许她放手一搏。
在她请安句旁,唐笙看到了秦玅观最后书下的文字;
“事形凶险,务必保重。待卿”
这句话未曾书完,那几个模糊的字便沾染了点点猩红,颜色比朱批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