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想什么呢!咱们如今怎么……哎唷哎唷”
话没说完,他便开始哀哀叫痛,说在车辙上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便在这里了,那些贼人对付他想必不太精细,扔进来时大抵扭了肩痛得很云云。
曲悠哭笑不得:“柏医官不如先想想是谁抓了咱们……”
柏影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你我好好地行在路上,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劫持朝廷命官和外命妇,真是岂有此理……人呢,怎么不见人来?要钱还是报仇,总得给个准话罢。”
叫嚷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曲悠凑到他身前,先努力地帮他将手上的绳子解了,又让他解了自己的。
两人拍了拍门,并无人应答,只能听见门外沉沉的锁链声。曲悠踩着柏影的肩膀,从那扇小窗往外看,天色却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柴房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工具,门却似刚刚被换过,两人用尽力气也不能撞开,折腾了许久,只好筋疲力尽地靠在墙角,暂且放弃了努力。
柏影捡了自己医药箱中的东西,哭丧着脸道:“这群人竟将我的刀和针都收去了,要不怎么也能留下来撬个锁,如今只剩下纱布草药,有什么用处……”
曲悠便道:“莫要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柏影接口:“是啊是啊,虽说我是孤家寡人,但周大人必定会来救你的……只是不知,咱们如今身在何处,他能不能找得到?”
曲悠没有回答,抱着胳膊坐在墙角发呆,似乎看出来她冷得发抖,柏影咬了咬牙,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他一边为她系衣带一边抱怨:“瞧你体弱多病的还是多穿些,如今我脱了这外袍就算是报答你上午结账之恩了,当然等我们出去后你若想感谢我再多送些银票我必定也敬谢不敏……”
曲悠本想拒绝,谁知柏影口中多话,动作却麻利,言语之间便将那外袍裹在了她身上。
柏影与宋世翾相熟,平日入宫也不一定非要着官服,今日他穿的便是银光缎汴都如今时兴的男子衣料,光华内敛、一丝不乱,不似他会喜欢的东西。
曲悠抓紧了那外袍,目光从他面上拂过,轻声道:“多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疏离,柏影顿了一顿:“你似乎并不慌乱。”
“如今全无头绪,慌乱无用,”曲悠平静地回答,“再慌,也不及当日在废太子手下……无人来寻,我们便暂且有价值,会有人来救的,柏医官,莫慌。”
听了她这句话,柏影难得沉默,他撩了衣袍,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道:“伸手,我为你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