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终身未娶,每年都要折一枝杏花送到陇上,都再生不出什么波澜。
春夜里她抬头看月亮,出神了片刻便有人恼怒地唤“阿怜”,她低下脖颈,匆忙小跑过去。
“奴婢在”。
月亮还是从前的月亮,春风亦是旧时春风,扑面如昨。
春风从旧……不肯怜我。
姮娥清冷,不见故人。
她分明已经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坐在红带飘拂的古树上,沉沉地回想起自己的名字呢?
嘉……意。
美好的意愿终究是不能实现的,如果有来生,她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
阿怜攥紧了手中陈旧的愿望,于晴日痛哭出声。
当日夜里,她遛出了住所,带着那本诗集,打算翻墙出逃。
临行前路过未关门的大殿,佛祖金身慈悲地垂着眼,法相森严。
不知道为何所驱使,自入岫青寺以来,她第一次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深深叩首,随后颤抖着许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