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求生欲还是蛊惑着他,他双眼充满哀求地望向苏云泽,尽管忐忑,却仍旧恳求,“兄长……我再也不会了……”

“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他咽了下唾沫,咬了下唇,从身侧看戏的几人面上扫过,心里恨得牙痒痒,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开口。

犹豫再三,他蹲坐在地上,扯着苏云泽的衣摆,低声嗫嚅,“能不能、能不能……”

苏云泽会意,十分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云起的确是知错了。”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云泽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此言一出,苏云起的眼睛微微亮了些。

“你既已认错,我身为兄长,自然应当宽恕,”苏云泽噙着笑,轻轻拍了拍苏云起的发顶,如同逗弄灵宠一般,缓缓道,“那我……便不罚你了。”

“凌卿羽,你应当不会自降身份,与我这蠢弟弟计较吧?”苏云泽的笑里带着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意味。

此一句,虽是问句,却带着确定的意思。

凌卿羽不置可否,皱了皱眉。

这人,又想做什么?

裴怀楠扇子抵着唇角,低声朝身侧的二女开口,“看着吧,这苏云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果然,兄长还是向着他的!

苏云起的眼中一喜,带着光望向上方的清隽面孔。

还未来得及开口。

“既如此,你便只去云公子那里领罚就好。”就在苏云起喜上眉梢之时,苏云泽薄唇微启,柔如春风,落在苏云起耳中却如同天现惊雷。

“你冒犯兄长,兄长自是原谅你,可雪浊兔已然认主,你伤及他人灵宠,自然要向主人……”苏云泽缓了一缓,轻轻拍了拍苏云起笑容僵住的脸侧,亲昵而又邪肆。

“赔礼道歉。”

苏云起的笑,僵在了嘴角。

什么叫乐极生悲,此时此刻,再生动不过了。

“你们看,我就说吧,这家伙就没憋什么好。”裴怀楠啧啧咂了下嘴,手里的扇子呼扇呼扇,桃花眼里满是看戏的趣味。

“兄、兄长……”苏云起傻了。

苏云泽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有些担忧地拧起,“你们瞧我这傻弟弟,听到这消息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高兴?

云墨生没忍住,捂着嘴轻声笑了出来。

也亏苏云泽说得出口。

苏云泽摇了摇头,还没等苏云起反应,就接着开口,“既然云起没有异议,那便如此定下吧。”

“云公子,既然你如今是雪浊兔的主人,那如何惩罚,便由你来定,可好?”苏云泽浅笑,不声不响,便将一切定局。

苏云起还在奋力为受不受罚斗争,岂料苏云泽已经将话题定在了他该受谁的罚,怎么惩罚上。

话题既然转到云墨生这里,看戏的几人也自然把视线投了过来,

云墨生立刻,摆出了一副“我也不想为难你”的温和面孔,谦和道,“苏公子言重了。”

“苏小公子既然已经知错,略施薄惩便足够了,何须如此疾言厉色?”

卜韶仪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弄的目瞪口呆。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将苏云起当猴耍了?

而云墨生只是浅浅敛眉,垂眸悬腕抚了抚胸口沉睡的幼崽,似是思索了片刻,才蹙着眉,犹豫着开口。

“既如此,就请苏小公子去亲手摘上一竹篮的荆棘果,寻只奔羚魁羊,换几瓶羊乳……”

云墨生笑得眉眼弯弯,“如何?”

“嘶……”

卜韶仪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尹思溪也微微侧目,眼睛微睁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