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云泽。
“嗡嗡”
那柄云纹剑周身嗡鸣,嵌在地中的剑身颤了颤,随着上方人微一抬手,那剑拔地而起,飞入了那人手中,又随鞘融于自身,缓缓消失。
“兄长!”苏云起面上喜色更显,高声疾呼起来,“兄长你终于来了!”
“再不来……”说着说着,他语调里已经带上了些哽塞之意,抹了抹眼角,更显得殷红,“我、我就让人欺负死了。”
苏云泽御风而落,足尖轻点,层层落叶卷席而散,在地上形成旋涡,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林叶交错之间,半明半昧的光影洒落。
云墨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墨黑色长发束起,眉骨挺出,凤眼深邃,面容柔和,日光落于其上,辉芒留连,是一张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的相貌。
许是习惯了唇角微扬,气质温润,又给他添了几分亲切。
云墨生细细打量着他,视线落在苏云泽眼尾,心跳却忍不住漏了一拍。
一尾殷红小痣,微微颤动。
他忍不住抬手,抚上了自已的眼角……
好巧,这人眼下,也长了一枚泪痣。
“大少爷!您可算来了!”
“大少爷!”
“嘶……哎呦……”
有人撑腰,那一群缩头乌龟也支棱了起来,纷纷唤声。
方才一声不吭,现在是唉声叹气,哪哪都疼声起来。
柯明知捂着前胸,其余的弟子也鼻青脸肿,直不起腰,显然是经过一番争斗,还吃了大亏的样子。
别管占不占理,先卖个可怜,先发制人一把再说。
“凌卿羽,这事,你可得给我个说法。”苏云泽声音温和,只是眼瞳里的柔光愈发深沉。
是了,苏家的长子,岂会真如表面一样温和无害?
别的暂且不说,自云墨生下山以来,就连岑阳耀那样没脑子的惹事精对着凌卿羽也忌惮恭谨,敢这样直呼凌卿羽大名的……
苏云泽,是第一人。
“什么说法不说法,”卜韶仪斜眼瞅着苏云起的那副样子,心里哪哪都不得劲,开口就是反诘,“云泽哥,你应该问问你这好弟弟做了什么才是!”
“韶仪,你此言何意?”苏云泽眼神自苏云起挂着泪的面容上扫过,语气古井无波,依旧温和。
“兄长……”
苏云起声音一抖,慌忙扯上了苏云泽的袖子,晃了晃。
卜韶仪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是一股无名火,顿时两手叉腰,站在苏云泽面前眉飞色舞地比划,将方才苏云起追捕雪浊兔同剖腹产子的事情一股脑给抖落了出来。
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就是这样!”
卜韶仪讲地气喘吁吁,缓了口气才指着苏云起,“云泽哥你评评理,是不是苏云起做的不对!”
苏云起急了,连忙扯着喉咙打断,“没有!不是!兄长你相信我……分明是那妖兽先攻击的我、我才反击的……”
“是他们误会在先,那又妖兽胡言乱语,根本不听我解释……”
“他们都是诬陷,根本、根本没有证据!”
“不信、不信你问柯明知他们!”苏云起回头甩了个眼色,后面的一群人纷纷如木鸡一般连连点头。
“是的是的……”
“小少爷说的没错……”
苏云起不置可否,春风般柔和的眼神在柯明知等人面上缓缓掠过。
“是吗?”
两个字,和缓吐出。
只是元婴修土的视线,再怎么温和,依旧是压迫十足,后者被扫过,一个个不由得滚了滚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