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殿内再无一人出声。

文博远面对众人神色各异,眼神凌迟,却泰然处之。

“啪。”

“啪……”

就在此刻,两道清脆的抚掌声无比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侧目,云墨生却依旧维持着浅笑,将掌鼓完。

“他们如今是弱,可谁敢保证他们将来仍旧是弱者?”云墨生撩了撩耳畔的碎发,撑着下巴缓缓开口,“少年虽穷……君莫欺。”

卜韶仪等人心里都有些受到冲击。

如果今日,是他们宗门家族造此变故,他们……是否能做到如此?

“道,不破不立,不舍不得。”凌卿羽忽然开口,引得众人侧目。

在身边年轻修土的目光里,他的字里行间,少见的听出赞许。

“这份勇气,世间难得。”

文博远却并未听到他们这边说了些什么,他瞧着殿内修土的青白脸色,不紧不慢地抛出了另一个惊天巨雷。

“对了,不知这醉生梦死的滋味……”他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各位可还喜欢?”

“什、什么!你说这是什么?!”有人厉声尖叫,几乎声嘶力竭。

殿内再次骤然沸腾。

“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有人喝得多了,醉醺醺地在嘴里将这个名字过了几遍,却骤然之间,脊背发凉,硬生生从醉意里寻回了几分理智。

“这酒、这酒是醉生梦死?!!”

不少人措手不及,听得这名字,顿时如临大敌。

“文博远!你、你这是害我们!!!”

“我、我等前来吊唁祭拜老宗主,你不感激便罢了,为何要用此等、此等毒物坑害我等啊!!”

文博远却失笑:“坑害?”

“我何曾坑害诸位?”他自席间立起,双手负于身后,“此前,我已告知诸位,这是家师珍藏的佳酿,若有机缘,便可提升修为……”

“诸位口口声声说我蒙骗,不知,文某是有哪一个字说的不对?”

一位中年男修拍案而起,却因为酒气上涌,晃了又晃,才白着一张脸怒斥:“你、你这是狡辩!”

“你明知道那醉生梦死是、是……”

那中年男修还未来得及将后半句话说完,只觉得头晕目眩,张着两只手在空气中慌张地划拉了几下,却没有半分依仗轰!

嘭!

下一刻,就狠狠摔在了大殿砖石上,昏死过去。

只是昏睡之后,却不见面容之前的半分张牙舞爪与狰狞之色,反而和缓绵长,甚至砸吧了两下嘴唇……

显然,陷入好眠。

随着这人瘫倒,殿内方才还疯狂灌酒的一个个修土,就宛如被抽去了灵魂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软倒。

不少人强撑着向外走,却没两步就散乱着衣裳,瘫倒在地。

尚在席间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抱着酒坛,有的握着酒壶酒杯,有的甚至头脸埋在菜肴里,一脸油水,姿势古怪,垂头塌肩,晕死在了各自的蒲团和案几周围。

“我去……”

寂静四周的正殿,不知是谁,忽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卜韶仪这一群本只是坐着吃瓜的修土,一环接一环,目不暇接,现下几乎眼都看直了。

谁也没想到,一贯端方有礼,谦谦君子这般人物的文博远,石破天惊后,又用这样直接粗暴的手段,不费一兵一卒,料理了这群豺狼虎豹。

“草!文博远竟然有这东西!”

岑阳耀后背一冷,触电一般后知后觉,将手里的酒杯有多远丢多远。

裴怀楠不紧不慢,一边晃着手中骚包的折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