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云墨生微微颔首示意,眸光扫过躺在床上的人。
不过几个时辰过去,宋荷此刻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显然上来许多,眼睛里的光彩分明比清晨在李家时亮了许多。
“现在感觉如何,身上可还疼?”云墨生知道那张符能够祛除蛊虫,但是疼上多久,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灭死蛊虫,这个要因人而异。
“不瞒云仙师,从喝下符水开始,一直疼到半个时辰前,不久前才不再发疼。”宋荷有了精神,但是说话仍然没什么力气,虚的不得了。
宋父微微用力将宋荷扶着坐了起来,宋母在女儿身后垫了个软枕,一举一动之间无不细心体贴入微。
卜韶仪已经给宋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宋荷在床上微微挪动,调整靠姿,手腕无意从绢花被面滑了出来,一片瘦骨嶙峋,像是一把枯柴挽就。
宋母一瞧见,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红,背过身袖口贴了贴眼角。
云墨生坐在床边,手指搭在宋荷手腕上,轻轻试脉。
脉象虚浮,精气神不足,脾胃不调,心气郁结,这些都是长久以来积在身上的病,想要调理好,平常的饮食精细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要解开心结,调解心情,才能彻底治愈。
不过好在,宋荷身体里的蛊虫已经完全除去了,要命的东西失去了威胁,之后只要处理好孩子和李家的事情,她也应当能早日恢复。
云墨生缓缓收手,终于放心。
他微微转头,视线望到了床头摆着还没收起来的汤羹,眼中温情漾开。
那白玉碗里是一些米粥,闻着气味,还掺了一些益气补血的药材。
云墨生不禁点了点头,宋家爹娘倒真是有心,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在这些细节上也为女儿花足了心思。
“两位前辈照料的很是周到。”他笑着将被子重新搭在了宋荷的手腕上。
蛊虫吸食血肉,加上宋荷沉疴满身,又怀胎四五个月,时间长久,现在引出蛊虫和死胎,更要注意保暖,防止留下病根。
“宋姑娘虚不受补,虽然气血两亏,但也要慢慢调理,不可着急,这两日尽量用些流食,配些药力温和的草药养身,”云墨生看着眼前的二老,抬腕递出一张黄纸,“这是药王谷曾给的几服方子,两位前辈可斟酌着使用。”
药王谷的分量不必多言。
“多、多谢仙师……”宋母声音哽咽,颤抖着伸手接过药方,连连答应。
“内外疗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宋姑娘要宽松心情,切勿沉湎于过去,痛忧伤神,便难疗愈。”云墨生轻声嘱咐。
卜韶仪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依靠在床头,虚弱无力的宋荷,对李家人的厌恶更是又上一层楼。
“李家那两人,自会有报应。”云墨生此刻来,也正是想告知宋荷对李家母子的惩处之法,叫她亲眼看到这对母子的下场。
“那两个畜生,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宋荷虽然四肢无力,但苍白的面孔上硬生生扯出几分扭曲的潮红,身子颤抖的厉害。
“小荷,小荷,身体要紧,”宋母连忙半搂住女儿的身体,安抚性的不停拍打着颤抖的身躯,“云仙师方才还说,你切勿动气。”
“是啊闺女,李家那群畜生一定会遭报应的,咱们只有早早养好身子,才能给你和孩子报仇。”宋父一个中年男修,也笨拙的安慰眼前的女儿。
都怪他们不好,要是他们没有和女儿决裂……没有不管不顾,女儿也不能遭这么大的罪,还差点丢了性命。
一家三口的情绪显然低落下来,几人身上笼罩着深深的怨恨与哀愁。
尤其是两个中年人,身上的自责之意更是跃然,沧桑的面孔几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