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梨勾住他的胳膊往外?走去,“好好好,月季花包。”

“你做的。”

“嗯嗯嗯,我做的。”沈知梨反应过来,“嗯?我做的?我......”

她两?手一拍想?起来了,“我在药谷不是给过你一只吗?”

“被别人拿走了......”鹤承渊语速不快,闷闷的话语略显委屈,咬字倒是清晰,传进她的耳中。

这?副模样,像被人欺负来告状似得。

沈知梨打抱不平,“谁敢把你的东西拿走?嗯?我给你要回来。”

“君辞。”

沈知梨:“......”

那?不用?想?了,指定是他丢弃,被君辞捡了去。

她就知道,那?时?候的鹤承渊对她处处提防,花包送出去后,再没见出现过,不是被他丢了还能是怎么着。现在落到君辞手里他又想?要了,她还说不得他,一会该更伤心了。

沈知梨拍拍他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重新做一个好不好。”

“嗯。”

简简单单一声,情绪愉悦不少?。

鹤承渊补充道:“我要月季。”

秋风刺骨,沈知梨哆嗦了一下,往他袍里缩,“天气凉了,我去哪给你找月季。”

“幽水城。”

“可幽水城的花也落了。”

“来年春季。”

沈知梨抱紧他的胳膊,与他并肩而行?。

来年春季,她还在吗......他是想?留下她,得不到她确切的誓言回答,便?想?从旁敲击,要个简简单单的结果,是花包也好。

“好,我欠你一只花包。”

她未答是否为来年春季,但她说她欠他一只花包,她一定会还。

鹤承渊低笑,“嗯,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她是喜欢幽水城的,比起魔界与京城,或许幽水城更像是属于?这?个沈知梨的家。

......

他们一路往永宁王府去,褪色的破旧府门紧闭,门外?伪装破败之物?再无人更换,悬吊的牌匾,破损缺角的石狮,掉到门槛上的门环。

推门而入,地上的血迹洗了干净,杂乱的枯叶与灰尘盖了薄薄一层,风过便?卷起呛鼻的灰烬。

幸好大战的烈火没伤及永宁王府一砖一瓦,却是把谢府烧得破败,君辞埋在京城为数不多的人,第一把火正是点?在了谢府。

鹤承渊拿起扫帚独自走进府中,将地扫了扫看起来不会太过荒凉。

沈知梨走进后院,门洞上的白色荼蘼凋谢,一朵余花也没有,只剩干枯的花藤挂着,她草草扫了一眼,转身?入房,在枕下翻出那?本?崭新的人丁册。

厚厚一本?人丁册,她坐在院子里从第一页翻至最?后一页。

“阿梨,我来吧。”

眼前笼下阴影,鹤承渊摘去斗笠放置一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薄灰,接过她手心的册子。

册子中离府之人都会划去名?字,让他们不再受官府的约束,变相得到自由身?。

鹤承渊了解她下不去手,他去书房找来一支最细的毛笔,“阿梨帮忙研磨吧。”

他们席地而坐,就着地面磨出墨汁,鹤承渊捧着那本人丁册,小心翼翼用?纤细的笔尖划去名?字,不会弄花他们的名字。

最后一本册子划完,只剩两?个名?字。

沈知梨托腮望着院子,“谢谢你陪我。”

鹤承渊把册子交给她,扯了扯她耳边的小辫子,笑道:“一直都在。”

他们在街上晃了一日,路过烧塌半边的谢府,不少?百姓虽对谢故白辱骂,对谢府与谢大将军只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