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是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而他假模假样站在一个被逼无奈的位置,让人放松警惕,让人转移目标,再一举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从不为谢家?翻案,都说?谢家?叛国?,那?就做到底,只是,他逐渐失控,他的目的变了。

做一代明君爱戴百姓,证明他的能力,再到他不再需要?别人的认可,他要?掌控所有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东西使他失控。

或许,是他的亲信杨邶为他寻禁药开始,从药谷骗取关键药材开始。

一具肉体凡胎,如何?修炼,只能靠禁药,快速结丹。

谢故白才是真正?的掌局者,而所有人只是他手里一粒随时可弃的棋子。

光芒刺破树梢,沈知梨拽紧衣摆,注视着树影斑驳中挡在她面前的少年?,他若没有强大的意志,救他自己于水火求生的坚毅,鹤承渊会成为谢故白“精心”养出来,最残暴的一把?利刀。

用他谋财,用他谋利,用他谋权,用他灭了邪宗。

所以余江,谢故白留了他一命,只是后?来她与他走的太近,近到她与鹤承渊的关系超过了沈知梨与谢故白的旧情。再到区区一个杀奴,一个魔,得到所有人的敬仰,成为高高在上的仙首......

鹤承渊下手凶狠,

从不对这些曾经的“盟友”留亲,手起刀落,招招见血,以至于恶声臭骂随之而来。

他对此充耳不闻,刀在指尖快速旋转,血如雨滴在光芒下划了半圈。

突然!他顺势转过身来,甩动胳膊,向她抛出刃刀,血刀从她耳边擦肩而过。

“噗呲!”

没入血肉清晰的声音响在耳边,随后?滚烫的血溅在身上。

“咚!”

倒地声近在咫尺。

沈知梨与他撞上视线,她仿佛能听清他剧烈跳动的心跳。

他的反应确实?比方才慢了许多,消耗太多透支了,不堕魔用上魔气便是双倍损耗。

每个人,每件事都在逼他。

“仙首大人!”不知哪宗弟子,手脚迅速,闪到鹤承渊身后?,长剑架在他的颈侧,“原来是魔啊!”

鹤承渊凝眸她身边围来的人,冷淡睨视脖上剑。

剑往他脖子抵了一寸,斩断他的发,压住他的肌肤,血渗透出来。

“大人!杀了这么多仙家?,是要?让郡主给你陪葬吗?!”

鹤承渊冷漠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动静,轻轻颦了下眉,视线始终注视着沈知梨。

那?弟子还?在口不择言,“仙首?真是讽刺。听说?永宁王府亡了,你将郡主害得如此之惨,仙门是她的归属。”

这话再简单不过,仙门的意思,沈知梨与鹤承渊同流合污,他杀了这么多人,她留一命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也逃过不他们的手心!

“郡主......”

他眸光骤然一凝,血光从半阖的眼中溢出,抬手一把?抓住剑刃,回身反手掐住弟子脖子,活生生捏断,厌恶甩到一边。

他蔑视一眼,抓着剑刃从弟子手里夺过剑,一脚踩上尸体,昂起下颚,沾血的脸在阴影下恐怖骇人。

“赌我?赢。”

立在原地不动的沈知梨不得不动了,从身后?死绝的弟子胸口,拔出他留给她的刀护身。

他不想带她逃了,他要为她赢下这一局,屠尽所有人。

鹤承渊杀红了眼,因为他知道,他们只能同生共死,仙家?不会放过她,他不想再感受她被折磨到失去希望,从高塔一跃而下寻死的心情。

沈知梨发觉他们已经在无意识中相隔太远,她快步向他跑去,阳光照在轻薄的裙摆上,只剩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