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割开宋安身上缠绕的悬丝,宋安整个人不支向前倒来,沈知梨转过身用后背稳稳接住他。
宋安是个男子身高体重,压在她受伤的肩膀上,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她咬着牙支住他的身子,幸好她吃了饭。
她弯曲着腰,伸直手够起包裹,驮着宋安艰难往外走,行在落叶遍地的街道上,往后山的方向去。
风拂而过,背上的人回了点意识,在她耳边虚弱的嘀咕了一声:“师姐......”
沈知梨顿时?愣住,眼泪不争气从脸颊滑落,她拽紧他的胳膊,举步艰难。
若是鹤承渊知道留她在京是这般,他肯定无论如何都会带走她。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有他在她从不需要顾虑任何事情,能依偎着他安然入睡,可如今,她只能靠自己?,孤身一人。
“宋安别?睡,我知道你挺了几日,你再挺一挺,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家。”
宋安喊完那声后,靠在她的肩头,再没了反应。
去往后山不远的路,沈知梨挪了几个时?辰,才将破损的木屋收入眼底。
她要靠河流带他往下游走。
沈知梨将他靠在岸边,翻开包裹取出?急用的草药,给他磨碎了简单兑水灌下去,至少能吊口?气在。胸口?的伤封了血,她不好处理,只能在旁边浅抹一层缓解疼痛。
就?是这胳膊有些费神了。
她左右张望,起身去寻木板给他固定胳膊。
没过多久,她突然听?见异响,带着木板往回奔去,一位头发凌乱的婆婆蹲在宋安身边,她的旁边牵着一头正?在饮水的驴。
“别?动他!”
婆婆转过头来,傻笑着,“死了死了,他死了。”
沈知梨身子不受控发颤,“没死!”
“死了死了。”
沈知梨懒得与她理论,给宋安固定胳膊,可她的手也使不上劲。
婆婆突然搭来
一把手,“死了死了。”
沈知梨望着歪过脑袋的宋安,将他的头扶正?,嘴唇打颤道:“他......不会死的......”
她低头给他包扎胳膊,眼泪一颗颗砸在木板上。
“宋猴子,我在和你说?话?呢。”
婆婆:“我见过这样的人,死了都这样。”
沈知梨怒道:“没有!他不会的。”
她不放心再次探他的鼻息,很弱很弱,连细发也难拂动。
婆婆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画像,痴呆笑道:“你看,你看,我就?看过他死,死了都是这样的。”
沈知梨抹去泪水,定睛一瞧,这画像,不是原凝香的弟弟吗?!这是“阿紫”一直以来寻的亲?!
婆婆皱巴巴的手指点着画纸,“就?长这样,就?是这么死的,脸色发白,没得救了。”
沈知梨:“你去了何处?”
婆婆陷入沉思,指着旁边那头驴,又指了指男子画像,“忘记了,有人告诉我她知道这人在哪,让我去找,半路还给我塞了一头驴驮着我找,在......在旁边......绕了好大一圈,什么都没找着。”
沈知梨紧盯着那头驴,是谁提前传信让婆婆逃过了一节......免遭国?师毒手。
天色渐晚,沈知梨寻来一个板车把宋安放置上去,又借来婆婆的驴捆着马车带着婆婆连夜赶路。
婆婆:“姑娘非要带着这死人做什么?”
沈知梨望着前路,“他没有死,婆婆......我带他走不远,接下来的路要麻烦你了。”
婆婆痴痴傻傻她根本听?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笑着,对宋安的称呼也是死人死人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