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风活了二十几年,被后院正君压制了十几年,从来没体会过当众出气是什么滋味,今日苏蕴当众顶撞继父,他看着心里也爽快极了。
痛快。
车子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苏蕴用余光扫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一眼,见他讷讷出神,问道:“想什么呢?”
武力值爆表的男人,要随时随地掌握他的心里动态,不然他东想西想钻牛角尖,暗戳戳搞事情,后果很严重。
顾乘风看着她的侧脸,眼中多了几分温柔,声音似春风般寒中带暖。
他问:“你当真会为了我对付苏稳?”
就在刚才,当苏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知道他的内心有多受冲击。
苏蕴愣了一下。
她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还当真了呢。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苏蕴不好改口,于是非常尴尬地勾出一抹浅淡的笑。
“当然,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那就是向我发起挑战,我岂容他。”
“苏总。”顾乘风轻轻唤了她一声,语调是那种刻意维持出来的平稳,“谢谢你。”
不管此言虚实,他且信了。
路上的车突然多了许多,苏蕴不敢四处乱看,只能抽出精力陪他聊天,“谢我什么?”
她没看到,此时此刻,身旁男人眼中起了氤氲水雾,感动得泪水盈盈欲坠,而他正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顾乘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望着她说:“你和她不一样。”
“我和谁不一样?”苏蕴问完,很想把自己这张嘴缝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问仙宗少宗主。”
她也不知道顾乘风此时此刻心里怎么想的,对那什么问仙宗少宗主还有几分留恋,反正听起来,好像是看开了?
就听他继续说:“你心胸宽广,豁达开朗,有一颗仁慈之心。”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在损她呢?
她记恨许知心那么多年,处处针锋相对,哪当得起心胸宽广、豁达这种称赞。至于仁慈,她现在还没弄死许知心,算得上还有几分仁慈?
呵。
苏蕴冷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茬。
……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家医院门口。
顾乘风从电视上见过医院的十字架标志,忽地想起前几日被他打伤那几人,愧疚瞬间将他包围。
他想着一会儿见了伤者,一定要真诚地道歉。
这样想着,一路跟随苏蕴踏进医院大门。
苏蕴似乎是这家医院的常客,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她,见了她点头微笑,礼貌打招呼。苏蕴亦是点头回礼。
电梯到达十六层,下了电梯,走廊里充满萧瑟之气,身着黑色西服的女子脊背笔直,面容严肃。
苏蕴从走廊一端走到另一端停住脚步,自有人为她打开房门,滴滴滴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除此之外寂静无比。
顾乘风深吸一口气,跟随苏蕴进门,走到床头深鞠一躬,“对不起。”
苏蕴:“?!”
顾乘风:“那日我不该冲动,出手伤人,害得你们伤筋动骨,只能躺在医院里受罪。是我对不住你们。今后有什么用得着顾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义不容辞,以此赎罪。”
对方没有回答,唯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萦绕于耳,顾乘风以为对方在生气,不敢抬头。
苏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他一下,歪着头道:“你干什么呢?这是我妈。”
啊?病床上躺着的是伯母?!
顾乘风猛地抬头,睁大眼睛仔细观察。
病人平静的躺在床上,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