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清醒,她用指甲划破手心,然后扒着顾乘风的手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这个问题不用顾乘风回答,下一秒她就有了答案。

掌心的血接触到顾乘风皮肤的那一瞬,她的意识进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以上帝视角旁观着顾乘风的命运。

……

秋风凉寒,夜露凝霜,月光遍洒归阙宗内一处偏僻的小院,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跪在阶前。

看样貌,那个小男孩应是少年时期的顾乘风。

另外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朗声讥笑。

为首的少年骂道:“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修炼三年都不能筑基的废物,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倘若你安分些,当条狗养着也无妨,而你偏要动歪心思,夜入玉阁偷盗。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记不住嫡庶尊卑。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我没有。”顾乘风试图为自己辩解。

本就是欲加之罪,谁又会听他澄清事实,其余两人一个按着他的肩膀,一个撸起袖子,扬起的巴掌狠狠落下。

顾乘风白皙稚嫩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嘴角挂了彩,月华映在他的眼中,秋风与心两相生寒。

看到这悲惨的一幕,苏蕴心底也跟着一揪。

……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换。

她坐在骏马之上,亲眼目睹了身着嫁袍的顾乘风挨打,她想开口制止,可张开嘴,喉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辱。

他泪落如雨,对她说:“问仙宗少宗主,是你负了我。”

说完这句话,他挣脱桎梏,带着所有委屈与绝望,毅然决然跳进冰冷的江水里。

苏蕴:“……”

……

画面再次变换。

她立在归阙宗议事堂中央,宗主正和几位长老商议如何处置顾乘风。

议事堂内除了贵宗子弟,还有顾乘风与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生得仙风道骨,气势沉稳,眼中却有锋芒,是个难与相处之人。

女子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顾乘风,用平静温和的语调说道:“小郎落水后被在下所救,现下人已平安归来,贵宗理应妥善安置,请大夫为小郎调理身体,何故拒之?”

虽然归阙宗宗主与几位长老尚未商议出个结果,聪明的白衣女子已然预测到结果不甚理想,这才先发制人。

只能旁观的苏蕴也觉得,顾母这娘当的不合格,哪有儿子昏迷不醒,亲生母亲无动于衷的道理?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顾母倏地转过身,居高临下望过来,然而开口说话之人却不是她。

大长老冷漠道:“名节乃男儿立世之本,此子违反宗规私自下山,夜不归宿,谁能保证他的清白?若不处置,传出去,岂不损了我宗清誉?”

白衣女子蹙眉,“那贵宗的意思是?”

大长老面上一派不容侵犯的威严,“逐出宗门。”

白衣女子心下了然,与这群迂腐的老家伙再无半句废话,抱起昏迷中的人,离开了归阙宗。

苏蕴在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还真是绝情”。

她恨不得冲上前去,给这位大长老一个大耳刮子。可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不能和任何人或物体产生接触,满腔愤怒自然也没有发泄的出口。

她带着满腔愤慨,收回纷乱如麻的思绪,回到现实世界,就看到顾乘风只是稍微抬抬手,管家被他指尖的气流击飞三米远。

谁会想到,恐怖如斯的大佬曾经有着人人可践踏他尊严的经历。

眼下顾不上许多,苏蕴艰难开口,“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不要伤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