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宁回过头，看着那文件上刺眼的闻妱二字，接过笔，手都在抖。

笔悬在纸张上面，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一签，就代表闻妱是真死了。3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物理上，她都死了。

警察见证，不由得叹息一声，劝道：“就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吧。”

这话一出，陈惟宁才咬着牙签下名字。

犹如抽筋剥骨之痛。

……

出了警局，外面凌冽的风一吹，陈惟宁的痛楚好似也被吹走了不少。

他神色冰冷，又恢复到那个没有弱点的陈惟宁。

他瞥向一旁的助理，语气带着浓厚的戾气：“我要肇事者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助理一愣，忙不迭点头离去。

而另一边的阮向竹得知了这个消息，先是震惊，后又内心隐隐的高兴。

这下，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陈惟宁的女朋友了。

几乎是没犹豫，她迅速跑到了陈惟宁家外。

敲门时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唐突，会不会太着急了。

可门一开，她看见满脸憔悴的陈惟宁时，又一整颗心化为了心疼。

“别难过了，惟宁，要是闻小姐知道你现在这么难过，她也会不忍心离开的。”

陈惟宁一听这话，脚步有过瞬间的凝滞。

阮向竹连忙跟着他往家里走，寸步不离。

“我也难过闻小姐的离世，但我们活着的人总要坚持活下去吧，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她甚至连眼圈也跟着红了。

陈惟宁在沙发上坐下，阮向竹这才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放满了烟蒂。

屋子里也隐隐烟雾缭绕。

陈惟宁突然抬头看她，眼底猩红：“你说你会担心我？”

阮向竹忙不迭点头，坚定说道：“当然，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陈惟宁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所以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对吗？”

阮向竹一愣。

随即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脸悄然地红了。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陈惟宁没说话了。

只静静地又点燃了一支烟，烟雾里，他的眼忽明忽暗，像是在纠结反复着什么。

阮向竹屏息静气，等待最后的结果。

陈惟宁猩红着眼，抬头看向阮向竹，终于哑声说道：“你说的对，已经逝去的人，就让她走吧。”

阮向竹大喜，径直扑到陈惟宁怀里。

却没注意到，他抱着自己，眼里却闪过一抹厉色的光。

第11章

三天后，闻妱火化。

陈惟宁穿着黑色西装，神色冷淡地站在火炉前。

闻妱的尸首被她父母送到了殡仪馆，现在还没推出来。

但闻父闻母已经站在了火炉前，眼带恨意地看着他。

陈惟宁无视这一切，像个雕塑一样站在边上。

闻母再也忍不住，径直冲到他面前，便愤怒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了我们，要照顾好妱妱的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一边哭着一边拽着陈惟宁的衣服，声音满是痛苦。

陈惟宁被推搡得一步步往后退。

可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黑漆漆的，没有光亮的眼珠子定在闻母脸上，无端渗人。

直到闻母哭着追问道：“你告诉我，妱妱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到底在接谁的电话？”

陈惟宁这才脸色一白。

闻母一怔。

好似从中察觉到了什么，更加用力地攥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