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那么久的中立大旗,现在快要撑不住了。
“太师,万万不可啊。”他为难撇嘴,“下官,是吧,下官上有老下有小的……”
裴应春目光打量着他,半晌,往前迈了一步:“那黎大人准备中立到哪一步?”
黎安喉结上下一滚,哆哆嗦嗦拱手:“到……到……到天下,到皇权。”
这回答裴应春不满意,但他也清楚,黎安这性子,能说出这句话来,已经是极限。
有的人就是骨子里懦弱,自以为万事中立就能自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立到最后,哪一方也不会保一个中立的墙头草。
裴应春思量片刻,拍着他温声道:“哎呀,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两句,看你那上纲上线的样子。”他“哈哈”一笑,转身要走。
中立到“天下”,到“皇权”。
听着好听,其实是在说谁坐那椅子上无所谓,他不管,他只是想做个官而已。
混账东西,脑子果然不如李清风明白,难怪这么多年都只能呆在户部,任人调遣。
裴应春一肚子窝火,眼角余光忽然瞧见从光顺门驶进来辆漆黑的马车。
他顿了下脚。
马车缓缓停下,车里下来三个人,正被金吾卫搜身。
正中那人,一张铁面具挡了半张面颊,身穿都察院左都御史衣。
是沈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