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恍然大悟父亲这是在关心?她呢。
“我听你爷爷说了,你和?谢家那小子两情?相悦,他又是真心?待你,我……爹爹替你高兴。”
游移不定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少女身上,望着那张清艳的小脸,温致远依旧不可?避免地想起亡妻。
他曾经也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伴随她降生的是妻子的离去?。
理智告诉他温久是无辜的,但情?感上他接受不了,不管如何,事实都是妻子是因难产去?世,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怪温久,也曾无数次想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妻子还会在他身边,与他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是温久夺去?了他心?爱的妻子。
过去?十几?年里,温致远都是靠这个念头撑过来的。
辞去?官职,闭门不出?,终日借酒消愁,在偌大的温家老?宅里过着宛如行尸走肉的生活,曾以他为豪的父亲也对他失望透顶。
这些年他回避女儿,连带和?长子也日渐疏远,然而那日温初言找上门来,告诉他,多年以来他的态度给温久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以至于少女一时想不开,差点做了傻事。
乍听之下,或许觉得温久的行为幼稚、冲动而不计后果,可?那孩子素来坚强,被逼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证明?了他这个父亲的残忍和?无情?吗?
个头已经超过他的长子冷漠地说:
“你们?将岁岁带来世间时不曾问过她的意见,又凭什么把不幸的根源怪在她头上?岁岁是阿娘牺牲自己也要保住的孩子,你连她都不能?接受,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深爱阿娘?”
一番话仿佛给温致远迎头一棒,戳中他转移责任的卑劣心?思。
为人子,他把家业扔给年迈的父亲;为人夫,他守护不了挚爱的妻子;而为人父,他深深伤害了亲生骨肉,让女儿承受本?不应由她承受的压力,战战兢兢地度过十余年。
愧疚的同时,他又庆幸一双儿女更像他们?母亲那般坚韧,而非如他这个不中用的父亲一样胆小懦弱、只会逃避。
温致远吐出?一口浊气,似是释然。
他将一把暗金色的钥匙递给温久:“这是库房的钥匙,你娘的嫁妆全在库房里面,如今应当交付与你。”
父亲第一次表露出?来的关怀让温久受宠若惊,现在又把属于母亲的东西给她,她更加惶恐:“可?是爷爷已经给我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拿着吧,嫁妆总归越多越好,将来你嫁去?侯府也能?傍身。”
温致远把钥匙放进少女的掌心?,声音染上一丝哀戚:“你娘本?来便?打?算把嫁妆全留给你的,你收下也算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阿娘的心?意……
小小一枚钥匙的分量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温久慢慢收拢掌心?,眼角酸涩。
“侯府虽盛,我温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温致远犹豫半晌,大掌轻轻落在少女头顶,笨拙地揉了揉她的发。
“往后谢怀蔺若是负你,或者你在谢家受了委屈,就回家来,家里有父兄给你撑腰,大不了与他和?离,温家养你一辈子。”
温久心?里一热,讷讷张口,嗓子却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哽咽之际,身后传来少年清越的嗓音
“温叔放心?。”
谢怀蔺迈着稳健的步子,很快便?走到父女俩面前。
“我绝不会辜负岁岁,更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
少年的承诺让温致远忆起当年上妻子娘家提亲的自己,他愣了片刻,随即回神,严肃地说:“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温家就这一个姑娘,你若对不起她,我……我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