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亭猛然站起身来正欲说话,却被张天一拦住。
张天一侧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书生,只见?他一身青衣布衫,衣衫洗得泛白,脚下的鞋已脱了底。
他从?鼻腔里发笑,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你笑什?么?”青衣书生问。
张天一耸耸肩膀:“青山院如今是日薄西山了,怎的酸儒腐生都能进来了?”
青衫书生指着?张天一手指颤抖。
方亭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方对峙。
“哎哎哎,有话好说!”司遥忙站起来。
青衫书生一见?是司遥,气焰小了些,小声道?:“怎么是你?”
“女儿家家的,怎可随意?来这等烟花之地?”
司遥:“我的五十?两什?么时候还我?”
此书生正是欠了司遥五十?两银子的张文彬。
张文彬默默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方亭见?张文彬焉了,也坐了下来。
“铛”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台上,只见?青山院的鸨母从?珠帘后走出来,脸上妆容得体,说起话来妙语连珠:“各位驾临青山院,本院蓬荜生辉,相信各位都是为了一睹雨落青莲图,今天除了展示此图,亦是为寻得有缘人,此等美人图不应存于青山院,各位以为如何?”
堂下一片喝彩。
只见?她拍拍手,一副画被挂在了屏风架子上,那屏风上刺着?双面绣,正正是一副荷花图,与画上的青衣美人相得益彰。
屏风被人搬下来,绕着?满堂宾客走了一圈,顾汀汀的目光紧紧相随。
屏风到了张天一与方亭的跟前,方亭摸着?下巴:“果然绝品。”
说完看向张天一,只见?张天一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那副画,方亭不解:“天一兄?”
张天一恍然回神。
“你怎么了?”
张天一摇头:“无事。”
屏风绕了一圈又?被搬回了帘内。
又?是“铛”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鸨母身上,只见?她的手心躺着?十?颗檀木骰子:“接下来我会掷骰子,这十?枚骰子的总数便是雨落青莲图的归宿。”
“好!”
“ 这倒是有意?思。”
“端的看谁运气好了。”
人潮中有人想到什?么,问道?:“ 若是中了,多少银子取画?”
老鸨笑了笑:“既是有缘人,自然分文不取!”
此话将气氛推向顶端,只见?鸨母缓缓走了下来,已有人早早地在?堂中央摆放了一张四方桌,鸨母走到桌前,将手心的十?枚骰子向周围的人的展示了一圈,紧接着?将骰子都放在?盅内。
堂内气氛越发火热,耳边是骰子相互碰撞急促翻滚的声音。
“开开开!”
“开开开!”
“啪”的一声,盅被重重地盖在?桌上,鸨母缓缓将盅拿开,众人凑上去瞧。
“四十?六!”
“是四十?六!”
众人纷纷低头看自己手中的号牌。
“我?”张天一不可置信,他拿着?四十?六的号牌问方亭,木木地问,“我是有缘人?”
方亭将他的木牌拿来一看,冲着?鸨母喊道?:“四十?六在?这里!”
那副画被张天一带走了,顾汀汀追上去,开价五百两,张天一将画像紧紧抱住:“一千两也不卖。”
说完便急匆匆地抱着?画离开了。
气得顾汀汀直跺脚,司遥宽慰:“索性没有落在?这烟花之地也就是了,待他欣赏完了,说不定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