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嗤笑一声:“赌就赌,谁怕谁?”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天一兄,你可别这会子与我赌注,赶明儿就借银子给那捞鱼佬方荣。”
张天一冷哼一声。
方亭继续道:“我今日来时,路过南街老胡同,恍惚听见那方家吵得锣鼓喧天的,乱了一锅粥。”
张天一被勾起了兴趣:“哦?”
“我悄摸着蹲在墙根下听了一会儿,只听见什么鬼市,什么典当惹得祸,还没等我再细细听明白,那方荣就从屋里出来,瞧见我就冷下脸提着扫帚直赶我。”
张天一哟了一声:“莫不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极乐坊市?”
“正是,正是!”方亭忙道,“天一兄莫不是去过?”
司遥一听便知发生了何事,只怕是那方家姑娘典当掉的东西,如今受到了反噬。
剩下的牛皮话司遥也没兴趣再听,她看向山尘:“走吗?”
两人回到住处,天还未沉,巷子里传来饭菜的香味,烧火的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依稀还能听见锅铲炒菜的声音,孩童们于院子内追逐嬉闹,在听见家中大人呼唤,一股脑地散开来各自回了家。
夕阳渐渐西沉,昏黄的日光落在司遥脸上,将她衬得无限温柔,山尘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司遥察觉,轻声问:“看什么呢?”
“无事。”
两人拐进院子,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司遥正纳闷,还没碰着院子门,云娘眼前一亮,迅速就冲了出来,一把拽着司遥的手腕:“我的姑奶奶哟,你上哪儿去了?”
“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呐!”
司遥被强拽着去主院,云娘居住的院子。
云娘一边扯着司遥一边喊道:“李神医,人来了,人来了”
司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到一白须老人面前,那老人见司遥当即老泪纵横:“大师救命!救命啊!”
云娘在一旁忙到:“李神医家的公子,哎哟”
两人同时说话,司遥也不知该听谁的。
山尘跟了进来,看这一屋子哭的哭,急的急,皱皱眉沉声道:“发生何事?”
许是他说话颇具震慑力,云娘停下话头,屋内寂静片刻,李神医擦擦眼泪:“路上说可好?犬子怕是等不及。”
司遥回头看了一眼山尘,山尘低声道:“一起。”
李神医上了马车,司遥与山尘则坐在外面赶马,荣芝堂坐落于伏龙镇,于春山镇接壤,
“不知源源那孩子现下如何了。”司遥道。
“尽人事,听天命罢。”山尘宽慰。
半个时辰后,马车于荣芝堂门口停下,山尘跳下马车,将李神医扶了下来。
李神医拍拍山尘的手背:“多谢。”
山尘微微颔首:“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司遥刚踏进荣芝堂,便听见里面传来两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走进屋内,才见外间分散着坐了三人,其中一对衣着简朴,略显年迈的夫妇坐在椅子上,边哭边相互抱怨。
“都怪你,若不是你总逼若若成婚,她能去那什么极乐市吗?”
“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平日里对若若太过放纵的缘故。”
两位老人说着又要吵起来。
坐在门槛上的青年怒道:“行了,吵吵吵,吵了大半辈子还没吵够吗?”
两位老人禁声。
屋内气氛沉重,只有内室两道不同声线的惨叫交杂在一起。
见人进来,那对夫妇即可站起身来:“亲家,如何了?”
李神医摆摆手:“天赐跟若若如何了?”
方家二老只摇头抹眼泪。
司遥听着里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