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婶子今晚搂你睡,你依不依?”

罐罐红着小脸道:“想要哥哥搂呢。”

“行行,你这小脑瓜就想着你哥哥。”豆苗娘轻轻点了点他额头,又看向魏承:“承小子,拾掇拾掇就赶紧睡吧,婶子来给你们送蚊袋,再给你们吹灯。”

“诶,这就睡。”

魏承抱着罐罐进了被窝,他挨着豆苗,一旁的豆苗也老老实实蹿到被窝里,豆苗娘给他们挨个枕头边放了个小荷包,豆苗手贱去动,却被他娘啪得一声拍了下:“别欠儿,雨天蚊虫多了,挨咬了我可不心疼你。”

豆苗嬉皮笑脸的应知道了。

豆苗娘一走,屋子静了一瞬。

很快就听到罐罐的声音:“豆苗哥,你睡了吗?”

豆苗道:“没睡,怎么啦?”

罐罐从哥哥怀里爬出来,一点点磨蹭到豆苗被子跟前,温热的小手摸了摸豆苗的手:“豆苗哥,你的小屋小炕好大,谢谢你让我和哥哥睡。”

豆苗一听,也握住罐罐的小手:“这有啥,我和承哥是好兄弟,你就是我弟弟,莫要道谢。”

“好呀。”

罐罐又爬啊爬啊,一个雪白的小团子重新埋到哥哥怀里,魏承轻笑着拍拍他:“睡吧。”

没一会儿就听到罐罐平稳的呼吸声。

豆苗小声道:“小娃睡了?”

“睡了,今儿他累坏了。”

魏承想到什么,道:“豆苗,咱村定下初几去山上挖参。”

“初五过节,初一去。”

豆苗道:“承哥,你想去了?”

又高兴道:“那正好把小娃放在我娘和我姨母这儿,她们多稀罕罐罐。”

“我想带罐罐一同去。”魏承低声道。

“带罐罐?”

豆苗犹豫一会儿道:“那明个儿咱们找我爹说说吧。”

“那天和罐罐说一嘴他就哭得不轻,他太小了恋我也正常,可想到小草屋一没,我俩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就有些难受,还不如拼一把带着罐罐一同进山。”

豆苗点头,叹气:“对啊,那就话怎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说我爹杀猪劁猪挺赚钱,可是近些年学屠户的越来越多,我爹娘总是担忧我以后赚不到什么银两,养不了我自个儿的家,所以就想能多攒就多攒。”

魏承想了想道:“你日后也不是非要四处蹿着做屠户,若是有了银子后想法子在各村各地收猪再去镇上盘个铺子卖些鲜肉,这从中也能赚些银子,还省得抛家舍业杀猪劁猪要去外村,久久不能归家。”

“哎?”豆苗惊喜道:“这也是个赚钱法子,我明个儿就和我爹娘说说。”

他越想越激动:“若是这次挖参能赚个几十两,也算是有些本钱,就算我爹娘不盘铺子,交了租子去肉市也可以啊!”

魏承笑道:“是这么个理儿。”

豆苗道:“承哥,你想得可真多。”

又道:“承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呢?你要像魏家那个魏志一样去府城考学当大官吗?”

好久不曾听到魏家人姓名,这一听到又勾起魏承的一些心事。

他犹豫一会儿,还未说出自己志向,豆苗响亮的鼾声就在屋中响起。

夜里外面传来些吵闹声,魏承想起身去看看,可眼皮太沉根本睁不开,只能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他们起来就听到院外有许多人的哭声,问过豆苗娘才知道半夜山洪还是来了,冲塌了挡在河道旁的沙包,临近河道的农田都被淹了,三四月份种下的粮食全完了。

魏承有些着急,道:“那我们的小屋……”

马叔摇摇头,安慰道:“水太大了现在过不去,等水消消再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