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姝摸了摸他脑袋,入了书阁,同掌柜的取了这两个月的赁金,掌柜热情的笑脸都挤成山脊一样的褶子,“王娘子,这几幅书画可还需继续寄存?”
凭着王公的字画,书阁中往来的文士较以往翻了一倍不止,光是?拓印本就卖了不知几多,他自是?希望王娘子能继续将王公的书画寄存,若是?还愿意出售就再好不过。
王静姝看出掌柜的心思,想?到那?有特殊用意的赏菊宴,默念了一句“阿父,你也不忍女儿没钱花吧”,又?卖了两幅字画。
离开了书阁,她?带着王闻礼闲逛了许久才回沈府,府中并没有那?个让她?灵光一闪,邀了红眼睛兔子糖画的郎君。
她?与沈二郎轻车简行,是?为?做戏全套,但也比沈遐洲早回到洛京,她?捏着那?竹签想?,沈遐洲如今大概还在归京的路上,可能?明日?到,也可能?后日?到。
这留出的无?人可扰的两日?,有点珍贵也有点无?趣,她?琢磨着该做些?什么地咬了一口蝴蝶形的糖画,而那?根兔子糖画被她?插放在了小花觚中。
花觚中并无?花,但置了冰,能?让这糖画多泡¥沫¥独¥家保留时?日?。
甜滋滋的糖味也从她?口腔中漫开,她?取笔写下一张邀吕三郎见面的字条,让竹苓送出。
吕三郎是?除沈家外,唯一一个知晓她?这两月去哪了的郎君,阴平城门匆匆一面,几多惊讶与不解,可惜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交谈。
后来也没有机会再见,听闻他是?在筹粮中被后来得到消息的吕相召回洛京,那?些?以吕相名义几乎是?等同开仓抢来的粮,也非是?他自己送往阴平。
她?想?知晓吕三郎如今是?如何了,再者吧,也希望吕三郎能?帮忙保守这个秘密,她?并不想?太多的人知晓她?去过阴平,她?与沈遐洲那?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怎么想?都是?个麻烦。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不喜她?。
而且怎会有做母亲的自己揭孩子的短呢,还是?那?种几近赤、裸地将沈遐洲隐晦的一面展示出来,不但以此来试图吓跑她?。
还扯出了丹阳王警醒她?。
她?虽然?自小就没有母亲,但也见过旁人的母亲是?什么样的,爱子当为?其计之?深远。
总之?,绝对不会是?长公主那?样的。
她?有点抗拒被更多人知晓她?与沈遐洲那?些?私下底的纠缠,也抗拒被长公主知晓,她?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她?是?胆大妄为?,可不是?不要命。
一旦回到洛京,她?就控制不住地想?着这些?事,口中的糖也变得没有滋味,她?就说沈遐洲是?个大麻烦,可他非要来纠缠她?,而她?也又?心动?又?苦恼。
与此同时?,皇城内宫。
堆满奏折文书的桌案后,长公主一身华贵宫装,闭目由一个有些?年岁的女婢为?她?揉按额穴。
她?依旧肤光胜雪,只眼角透出些?风霜与疲色,紧蹙的眉心也显着她?的心情不愉,可她?唇角却又?是?向上勾着,谁也琢磨不透长公主到底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