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郎抱臂点?头,正经不过一瞬,移步到沈遐洲门窗下,推开一点?儿,瞥着眼往里瞧自己这个三弟整日?躲在房中做什么。
只见屋中昏暗,年轻郎君面前放着一块大石,便?这般对着石头一动不动。
星泉凑上前小声?道:“二?郎君,那石头到底有什么魔力,三郎莫不是中邪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沈三郎敲星泉脑壳一下,缓缓将窗牖合了回去。
不远处的嵇牧只当没有瞧见沈二?郎的举动,能有人来管管自家郎君也是好的。
沈二?郎离远了一些,料想三郎如今的消沉模样?定然是与王表妹有关,早前他就察觉这两人氛围不简单,如今倒是证实?了,这两人何止是吵架了,分明还害了相思。
沈二?郎心明眼亮,摇头晃脑地往院外?走。
星泉一会?看看紧闭的房门,一边又?去追着沈二?郎问:“二?郎君,你就这样?不管我家郎君了吗?”
“笨,”沈二?郎骂星泉一声?,又?高深莫测地道:“解铃人还须系铃人,今日?已晚,明日?我亲去宜阳看望看望我母亲。”
星泉越发懵懂了,三郎的病症同在宜阳的袁夫人有何关系?
与此?同时?,房中盯着石块的郎君眼珠动了动,眸色深如幽海,幽暗如厉鬼。
王静姝是个倔强女郎,她不会?主动来看他的,即便?回来了,怕也是如花蝴蝶一般四处交友玩乐,再?过分点?,继续寻她想要的好夫婿。
一想到这,他胸腔中名为嫉妒与恶意的蛛网,便?渐渐烧成一团,他对王静姝思之如狂,他既想见女郎,又?担忧自己会?再?次伤害到她。
当然,也不想再?听到女郎吐出的恶语,她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好听的。
洛京的好郎君哪里多,她是没有见着那些郎君私底下的放浪形骸,他们有的喜欢幼女,有的喜欢豢养娈童,还有的依赖各种养身方,其中也不知有人从?哪寻出来的古方,道“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有些方子或改良或新炼,在各种私宴中流转。
沈遐洲见过先帝死前状态,已瘦成了皮包骨仍旧坚信丹药可治病可长生,他对这些向来嗤之以鼻,先帝去后,长公主更是将那些炼丹师一同送去陪伴了先帝。
诸人知长公主手段,有些东西也并不放明面上流行,但不得不说,王静姝的眼光无疑是好的,她瞧中的郎君,先不说家中兄弟如何,本人大都是清风朗正亦或是清俊单纯的。
可正因如此?,才越发地显得他性格阴晦,尤其是女郎还道他与长公主一般令她感到恶心。
他重重怒火之下,是浓浓的自厌。
他好像自来不是个讨人喜爱的郎君,他不如吕思温坦荡正直,也不如惠王温柔“良善”,他阴晴不定,甚至时常被脑中另一股恶意支配。
王静姝不喜爱他这样?的郎君似乎情有可原。
浓浓的自厌从?郎君身上散出,可他紧盯着石块的双眼又?有阴鸷与不甘流出,他能接受女郎对他的不喜爱是一回事,可放任她喜爱其他人,甚至投入他人怀抱又?是另一回事。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他怎么可能放任她再?选择除他之外?的人?
又?怎么接受有一日?,她站在旁的郎君跟前巧笑?盼兮,光是想想,他就已怒不可遏,生出抢回来的念头。
她是他的。
这些念头来得如此?强烈,如潮涌一般将他所?有的徘徊与自厌覆去。
沈遐洲睁开眼,面容如冷玉一般清寒,既隽逸憔悴,又?幽冷如鬼。
他起身,有条不紊地做着些安排,还给沈二?郎留下了一封信,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