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说这些,”惠王又从袖中取出一纸张展开,“我新拟的养身方子,拿给宫中的太医瞧过,帮忙增添了几味药完善,替你也抄录了一份,许用得上。”
沈遐洲面不改色地收下,并不如面对王静姝那般,听不得别人道他体弱,他当年中毒本就极少人知晓,遑论处境尴尬的惠王。
先帝陈容是漱阳长公主的亲弟弟,早年染上丹瘾,同妃子行事之时,也爱以丹药或是五石散助兴,长久下来,丹毒积重,无法亲政,迎长公主回洛京帮忙隐瞒。
许正是丹毒的缘故,先帝的子嗣十个里有九个都夭折,长公主为早做打算,从冷宫中接出了早被人遗忘的陈雍,陈雍是太祖皇的最小的子嗣,也是漱阳长公主最小也出身最为低贱的弟弟。
陈雍母亲不过是个大族蓄养的外族婢,得酒酣后的太祖皇一夜宠幸,被收入了宫中,可惜为人蠢笨,甫一得宠就张扬得得罪了人,自被贬入荒僻的冷宫后,即便生下了皇子也不得承认。
长公主接他出冷宫,替他请封惠王,改名为雍,人人都觉得惠王得了长公主的照拂,日后怕是有不一样的造化,没想,先帝陈容最后缠绵病榻的那几年,又得了一子,为了这一子,竟想磨刀卸驴,除去长公主。
自家人斗到最后,如今的小皇帝陈昶继位,若非还有几个朝臣掣肘,长公主几乎独揽了大权。
惠王在冷宫中多有落下病根,经此政权更迭,更是处境尴尬,他也瞧得开,日日当个富贵闲人,听听经,访访医,还将沈遐洲也划入了同类的范畴,一旦有新的养身方子,便会带来同沈遐洲共研。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遐洲才送走惠王。
“郎君,惠王殿下送来的方子仍旧不用吗?”星泉帮沈遐洲收整桌案,拾着那落下的方子嘀咕:“白芍、当归、人参……可都是滋补好东西。”
他觑眼瞧自家郎君,面容净若冠玉,好看是好看,可瞧着总有些不太康健之感,他一直疑心是郎君早年大病留下的后症。
或许,惠王殿下送来的药方当真有用呢?瞧惠王殿下,不就靠这些从批命的活不过十八好好地及冠了?
他还待劝郎君几句,便迎上了郎君凉飕飕的目光,连忙缩了脖:“我这就将方子收起来。”
第8章 第 8 章 “我要洛京的郎君们都来慕……
王静姝同沈莹放了小半日的纸鸢,一回流虹院,就唤着竹苓将她练舞专用的衣裙寻出来,又吩咐人去寻沈府管事,借些人手将院子重新理一理,好更便于她练舞。
娘子要练舞无可厚非,可这么着急,却有些不同寻常,竹苓一一往下做着吩咐,后才行到已摆开练舞架势的王静姝身旁询问:“娘子今日是遇到什么事了?”
王静姝提压腕的动作往回一收,目中笑意灼灼:“下月便是端午了,我初入洛京,我想着,光等着叔母为我打算,岂不是太慢了些?”
“娘子要做什么?”竹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家娘子从来就不是个安分乖巧的性子,在建业也就罢了,这可是洛京,出了事,以娘子现在的处境,可难求回家中兜着。
王静姝张臂绕着竹苓半旋了个身,整个人都沐在带着金辉的夕光下,她道:“我要洛京的郎君们都来慕我。”
“我要自己挑个家世容貌都合我意的夫君。”
“还要看沈九如向我低头。”
竹苓呆呆望着自家娘子,她柔软的手骨嫩如青葱,舒展的身姿若兰开,落日的余辉也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暖光,明亮,又夺目,让人不自觉地信服她说的话。
她家娘子,也只有她家娘子这般的美人,才敢说出要洛京的郎君都来慕她的话,她不由自主地追问一句:“娘子要如何做?”
王静姝沉吟一瞬,“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