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姝却是知晓她意思的,这其实也是南北两地差异造成的习惯问题,时下的舞,一般分为“乐舞”“祭舞”和“杂舞”,“祭舞”一般为重大节日祭祀先主或祈福为用,“乐舞”顾名思义,同曲乐分不开,一般流行于贵族子弟之间,谱曲排舞很多时候也出自名士贵女。
而最后的“杂舞”,同前两种讲究“雅”、讲究“端肃”的舞大有不同,颇有点百无禁忌的意味,杂舞吸收了北地更北的异族风格,舞种上很是多变自由,甚至大胆,且不分贵贱,就是普通百姓有时也能舞上一些。
处于北地的洛京,不止是民间流行杂舞,有些士族的家中也养着不少擅杂舞的舞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夸我。”王静姝一边满是不在意地回应着沈莹方才的说错话,一边往回收着放飞出去的纸鸢线,收着收着,发现有些不对,瞥眼瞧去,哪还有什么纸鸢,只余轻飘飘的一根线。
然,下一瞬,色彩漂亮的纸鸢再次出现在王静姝的眼前:“我的纸鸢!”她讶异一声,惊喜地顺着递来方向抬眼,只见是个青衣博袍的年轻郎君,郎君眉眼偏浓郁,但面色又偏苍白,两相中和下,竟显出些清远来。
是王静姝有点熟悉又喜爱的那种气质,她接过纸鸢,低声道谢:“多谢郎君。”
与她道谢同时响起的是沈莹不甚有礼的声:“惠王殿下,你是又来寻我三哥的吗?”
第7章 第 7 章 大度人
“是四娘啊,”惠王神情未变,敛目偏头一瞬,唇角绽出清浅的笑:“几日不见三郎,我来寻他说说话。”
“这位娘子是?”惠王的视线重新落在了王静姝身上,目光柔和又友好,声音也如清泉簌流一般。
王静姝对这样郎君最是没有抵抗力,明明听到了沈莹唤他惠王,却不及见礼,双目有些晶亮地落在惠王下颌,准确的说,是落在他浅笑的唇畔,俊美郎君笑起来,便如静静流淌的山水一般清幽干净,很是顺眼。
美人自来都是知晓自己美的,惠王也不例外,时人盛行人物品藻,他单就容貌风度上,便被洛京士子和女郎们奉为上佳,对王静姝瞧他的目光并不觉意外,也并不觉得失礼,反还有些欣赏这貌美女郎的率性通脱,笑意不由加深了些。
王静姝被他包容的目光望得腾起几分不好意思,垂下眼睫,屈膝一礼:“惠王殿下。”
惠王虚扶一下。
沈莹这时也同惠王介绍:“殿下,王姐姐出自建业王氏,是我从南方来的表姐。”
“原是王娘子,”惠王唇角噙笑:“孤恰巧路过,方才娘子惊鸿一展,不知是何舞?”
何舞?
王静姝有一瞬的疑惑,刚才的动作根本算不上是舞,不过是几个下意识的动作,这便是不懂舞的人,也应能看出来的吧?
许是她的神情太好读懂,惠王不由心下一晒,他远远路过,自是将此间动静看了个全,也自能分辨出这是不是舞,有此一问,不过是寻个话头同这女郎多说几句。
没想,王娘子的心眼这般实,换了旁的女郎,少说也能将话题继续下去,他并无不悦,换了个问法:“孤瞧娘子的身法定是擅舞的,娘子可是要参与端午祭舞的“神女”拔选?”
端午祭,王静姝倒是知道,可“神女”这词,却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也不难猜,大概又是洛京同建业习俗上的不同,再则,祭舞这词就更好理解了,每当重大的节日庆典亦或是祭祖之时,为祈福亦或是祝祷,自古就有以舞通神之说。
想来,“神女”应就是换了个说法的主祭。
王静姝缓缓抬眸,目中礼貌地露着一丝笑意:“我初到洛京,殿下所言,我还不曾了解。”
眼见这个话题就要没完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