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听后怔了下,随后起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军帐。
萧逸不知周乔要去何处,也要跟着去,结果被宋洵拦住:“你跟着作甚?”
“将军是回王府了。”裴昭云起身,经过萧逸身边时温声提醒道。
说罢他也走了出去,不过前后脚,裴昭云出来看到的已是周乔骑马疾驰离去的背影。
宋洵和孙伯良等人也从军帐出来,萧逸问:“将军莫不是回去找殿下理论了?”
“这还用问,自然是的。”宋洵说,“一支不得朝廷信任的军队,便是兵马再多,也一样无法立足,只有分崩离析的下场。将军不是为自己,是为玄武军去找殿下的。”
说话间,萧逸远远看见了一道提着水桶的身影,他顿了顿,“那是……冯异?”
“正是。”孙伯良说,“冯校――冯异不愿离开,自那日后便一直在军营里做杂活。”
“那这事得禀报将军吧。”萧逸皱着眉,“此人竟还敢不服从军令。”
“啧。”宋洵看他一眼,“你当将军不知道?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将军说,若是真心想留在军营,怎么都能留下来。若是真的想打仗立功,便是军中庖厨也能提刀上阵。冯异不就是如此吗?将军不杀他,已是给他留了后路。若非被权力争斗迷了心神,冯异本该是个好军将。”
“将军仁德,我等铭记于心。”孙伯良与李宴平齐道,“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必生死相随,忠心无二。”
宋洵拍了拍两人的肩,没再多言。
***
尚未及午时,谁也没料到周乔会在此时回来,连上前牵马的小厮都觉出其神色不对。
周乔径直去了战兰泽的书斋,不似寻常那般先叫他一声,反而是推门便入。
主位上的男人抬起头来,见是她,亦未说话。周乔并未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走到他面前问:“战兰泽,你要亲自去边关?”
“嗯。”
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戎族铁骑凶悍,更有十万之众,玄武军就在营里,我们――”
“不必。”周乔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战兰泽说:“此事已定,无需再议。”
周乔蹙眉:“为什么?”
“玄武军军心不稳,不宜出战。”
周乔听后当即就问:“何处不稳?如今新旧兵将相处融洽,他们又并非新兵,处置了冯异等人,又操练这些日子,军心早已安定。你告诉我还有何处不稳?”
战兰泽却未说话。
“是你根本就不信任玄武军对吧?你不信昔日北晋的战俘如今会为南楚而战,你也不信我能真的收服赵崇的兵马,不信他们会心甘情愿忠诚无二地听我之令,届时若是内乱起来反而会坏了你的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