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质问,问得算得上是好脾气的李宴平也动了怒。
“武英将军根本没许什么荣华富贵!我李宴平是什么人,伯良兄、文成兄都是什么人诸位难道不知?武英将军的身份南楚谁人不知,若是为了荣华富贵,我们一早就该投靠她,何必在她入营当日那般挑衅找死?那日是谁最先站出来你们都忘了吗?”
提起那日的事,便会令人想起当日周乔是如何自降身份与他们一起受罚,亦会想起当日冯异是如何推脱,置身事外的。
“好了。”冯异起身,“都是自家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还闹起了龃龉?没的叫隔壁那些北晋战俘们瞧了笑话,都散了!”
本以为冯异会大发雷霆训斥一番,却没想他并未计较,想来应是也想明白了。于是孙伯良等人心里一喜,“是!校尉也早些歇息。”
待他们走远,冯异坐下来,又兀自倒了满满一盏酒。
“校尉就这样放过这几个叛徒?”旁边人愤然道,“他们也太忘恩负义了。”
“你去打听打听,今日周乔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或是许了什么。记住,莫要叫人瞧出端倪。”
“是!”
***
次日戌时,粮铺的偏门停下了一辆满载着米袋的马车。
送货的是一位老头,见拂冬出来,他忙唤了声:“小掌柜。”
“老伯你来啦!”
“多谢小掌柜通融,本来是明儿个一早来送的,可我孙儿患了咳疾,我家老婆子腿脚不好,后头两日我须得在家中照看着,为了不耽误差事,只得提前将米送来,就是……”
他往铺子里瞧了一眼,“小掌柜怎么也没留几个伙计,这米袋子这么重可如何是好。”
“都打烊了,我就让他们都回去了!”拂冬说着走到马车上搬起一袋米就扛到了肩上,轻轻松松毫不费力,“老伯你瞧!我可比他们厉害。”
“哎哟哟。”老头吓了一跳,“小掌柜可当心着!还是我老头子来帮你!”
“不用不用。”拂冬笑得有点憨,“老伯你早些回去照看孙儿吧,这些我不出一刻钟就全能搬完!你若是扛这些伤着,谁来照顾孙儿?”
“这……多谢小掌柜体恤。”
老头前脚从偏门走了,后脚就有人从正门来了铺子。
唐烈云摇着把春风扇,刚走进来就看见那纤瘦的身子扛着硕大一袋粮食,这样看过去粮食挡住了脑袋,瞧着甚是吓人。
拂冬卸下米袋都不用歇息,转身就要去搬第二袋,忽然瞧见铺子正门进来的人,还穿得甚是贵气,她惊讶:“药王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唐烈云一听这话啪地收了扇子,“我不能来?这铺子是谁物色的,账房先生是谁从府衙请来的?你家主子都还没说什么,你如今当了掌柜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这唐烈云半月里能来七八次,次次挑东挑西,拂冬早就习惯了他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听了这话也不恼,“可今日铺子都打烊了,您怎么还来呀。”
“路过,口渴,进来吃盏茶歇脚。”唐烈云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