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昙师太转头:“惠鸢,去后?院给菩萨敬三炷香。”
惠鸢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压下好?奇心,乖乖走了。
惠昙师太这才看向辛愿:“无?愿法师不是我佛门中人吧。”
辛愿一愣,强笑?一声:“师太何出此言?”
不是说招魂吗,怎么突然辨起她的身份来了。
惠昙师太淡定道:“方才早课,厢房里并未传来木鱼声,法师虽穿僧衣,也剃了度,手中却无?法器。”
说话间,她捻了捻手里的佛珠。
辛愿:“…”
“我刚遁入空门,还没?来得及买这些东西?。”
惠昙师太摇摇头:“法师也没?度牒吧。”
度牒,是出家人身份的象征,一般在?外行走的僧人和比丘尼,凡入寺庙、庵堂,必会先拿出度牒。
而?昨日,辛愿自称出家人,却没?有似寻常出家人那般先证自身。
种种迹象表明,辛愿并非佛门中人,即使是,也是未经官府承认的斋姑。
也就是没?有出家资格的佛教信徒,并未得到官府和佛门的认可。
辛愿面色尴尬道:“剃度匆忙,我还没?来得及……”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昙师太脸色一肃,目光平静又锐利,似能看破一切谎言。
辛愿一滞,抿抿唇没?再解释下去。
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原来出家人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以后?不能随意投宿了。
见她不吭声,惠昙师太轻叹一声:“施主命中虽带煞,命宫却见贵,来往多是公门中人,与我佛门并无?缘分。”
辛愿沉默。
惠昙师太便继续道:“据贫尼所知,招魂多是道家手段,而?施主命主将星,看似官运亨通,却被?灾煞所冲,若无?贵人相助,恐厄运缠身,在?劫难逃。”
辛愿还是沉默,呃,都没?怎么听懂。
惠昙师太又道:“能给施主带来麻烦之人,必位高?权重,非等?闲能抗衡,施主若想破局,当赴朝阳。”
辛愿这次懂了:“师太的意思是,我能破局!赴朝阳是何意?”
惠昙师太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吐出三个字:“海之东。”
往东去,可破煞。
辛愿不确定道:“海之东的意思是,出海离开西?岛?”
惠昙师点头:“施主煞在?西?方,隔海赴东,归来之日便是破煞之时。”
辛愿消化了一下,讪笑?两声道:“师太这些话,可有依据?”
惠昙师太缓缓捻着佛珠:“贫尼皈依我佛五十载,最善观命宫,所得结论,都是从施主的命宫推断而?来,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
辛愿默了默:“师太为何要帮我?”
明知道她是个假出家人,还跟她说这么多。
惠昙师太笑?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辛愿听了心中有些复杂,她这是遇到好?人了,还是个高?人。
念头才起,就听惠昙师太道:“不过?,贫尼确有一事?相求。”
辛愿微微抬眉:“师太请讲。”
惠昙师太悠悠道:“施主今日便启程吧,带上惠鸢,给她一口饭吃。”
她大限将近,圆寂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惠鸢。
惠鸢才九岁,还是不知事?的年纪,命中亦坐官,也需要贵人相助,否则命薄福不来,求生艰难。
而?眼前这位少女,就是惠鸢的贵人。
辛愿目露迟疑,说实话,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什么海之东,眼下又是逃亡之际,带上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小?女孩,并不合适。
似是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