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听秋月的话与猜测,她只?觉得秦慕秋不可理喻,可听完这一席话,她却忍不住心头一软。
那些无可奈何?的理由,那股子说到赴死时的从容和决绝,但凡换个自私点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是个人就会私心,又有谁不惜命呢。
秦慕秋却把自己的命摆在了最后,最不要紧的位置。
可敬也可气。
秦慕秋浅浅笑了:“若明日?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本宫任你驱使?也无妨。”
言下之意?是,若仍旧无解,说什么都没用。
辛愿扬眉也笑了:“好,那就等到亥时见分晓吧。”
夜渐渐沉了下去,亥时将近,终于有马蹄声传来,响动越来越大,仿佛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辛愿抬头看向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人马黑压压地逼近,清亮的月色显得肃穆又冷寂。
几十米外,冯呈抬了抬手,抛下大军,只?身上前?。
玄墨眼神一沉,却牢记秦慕秋的吩咐,事成之前?不可妄动,她盯不远处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不忍,颓然低下了头。
冯呈见玄墨和一干暗卫都没有动静,不由眯了眯眼睛,心底又定了几分。
秦慕秋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走近。
在她身后,辛愿默默握紧剑柄,秋月旁若无人地朝着镇南军走去。
风起,月色照映下,冯呈沉默着上前?,在距离秦慕秋三步之外站定。
见他站立不语,秦慕秋露出一个淡笑:“大将军果然不负众望。”
忠臣良将,见长公主却不跪,大胜而归,连一个字都没有禀报。
果然是最差的一种情?况啊。
冯呈一脸深沉地看着她,半晌动了动,却是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匕,丢了过?去。
秦慕秋扫了眼地上的匕首,也不说话了,只?平静地看过?去。
“当年,先?皇揭竿而起时,末将便追随在先?皇身边,陪他除奸佞,杀暴君,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才被封为镇南大将军。长公主殿下的命真好啊,生来便是先?皇初登大宝之时,自小?锦衣玉食,受尽先?皇宠爱。只?需先?皇一句话,末将便把嫡子送进宫,为殿下鞍前?马后,章儿?那么小?便满心满眼里只?有殿下,章儿?那么爱重殿下,殿下好狠的心啊。”
冯呈说完这么一大串的话,眼底隐隐有了泪花。
秦慕秋默了默,这一刻,到底还是来了。
“大将军既已查出冯章之死是因本宫而起,想?来也知晓本宫为何?要杀他了。”
郭昌王谋逆,国将大乱,形势半点不等人,冯章视先?皇遗诏于无物,胆大包天地逼婚当朝长公主。
难道不该杀吗。
冯呈沉眉:“殿下想?说什么?”
秦慕秋冷静道:“冯章对父皇阳奉阴违,不该杀吗。”
既然从父皇那里领了御林军统领的差事,许诺听命于她,结果却反过?来要挟她,不该杀吗。
冯呈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慕秋看着他:“大将军只?查出是本宫命人杀了冯章,不知冯章为一己之私,抗旨不遵吗。”
她派人去寻冯章,说清了各种利害,又请出遗诏,最后甚至亲自去做说客,冯章却仍不知悔改,不顾大局,执意?逼迫于她。
该杀。
冯呈眼神微变,没再反驳,他当然知道儿?子都做了什么……
见他沉默,秦慕秋不紧不慢道:“大将军纵使?知晓内情?,还是认为冯章不该杀吗?”
冯呈愣了愣,若是先?皇在时,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嫡子又如何?,抗旨不遵该杀。
可先?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