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明亮有神的双眼却因瞪大?而透漏出极度的高傲与?愤恨。
周围微妙地静了?一静。
皇城脚下作为戏最多的地方从来不缺戏迷,一个个男女老少保持面上的正经?/端庄,耳朵却都是?竖起来,心里暗搓搓地期待后续发展。
终于对上了?!年度大?戏啊。
最近几个月这位惊蛰谷谷主连怼皇后娘家?,硬生生地打击压迫一向除了?刚才那位都严谨低调的家?族,还真找出能触动上面那位胡须的东西来。
也不知道是?陛下示意的还是?其他,总而言之,好好的一族已是?呈凋零败落之势了?。
可却一直没有大?动作的反抗,没想到这次倒是?让小辈和秦罗衣杠上了?。
简直好极了?,他们想探探秦罗衣的底很久了?,可一直没成功。而还有什么?比一个家?族的绝地反击更能探清一个人的实力的呢?
而蛮横着走,这么?多年来祸害了?不少人的少年,在挑衅之后,就那么?抱肩等着“敌方”的回应。
其实这堆人都完全想多了?。深知这都是?少年一个人做出的决定?,完全与?家?族无关,秦罗衣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
无他,只?是?和他们家?的人比手段太低微了?些,全然挑不起她的兴趣,况且她也没有被别人看戏窥察的习惯。
回应不回应皆不可。所以这种时候就该由做了?她许久挡箭牌的顾家?公?子顾纨羽出场了?。
默契早有,顾纨羽极其自然地上前,折扇上的玉坠垂下来,伴随着流光一闪,是?同样的澄美笑容。
冰雹化细雨,细雨化春风。
早在他当着她的面调和了?两家?之间几辈的血仇,秦罗衣就对顾纨羽的能力有了?深刻认识。
滴水不漏,对心思洞察到可怕的人。
然世人总被外?表所蒙骗。文雅翩然?竟还真有人信。
虽说,也不关她之事。
歌舞升平,映彻殿内。仿佛将整个空间分化为两半,寒风在外?呼啸,内里还是?未被黑暗冲破的光明。
繁华终有尽时。
挥别他人,秦罗衣乘着风雪,御空而行。
这是?与?楚妍那边截然不同的风景。南方的雪本就细微,尚未落地便会融化在空中。而融于秦罗衣身上的,不知不觉间就为她睫毛染上一点剔透的晶莹。
秦渊传给?她的内力,她早已融会贯通,收放自如。故,虽她居所在皇宫内,然这森严戒备的地方早就不能阻拦她,反而是?替秦罗衣增添了?威慑用的屏障。
佳肴美酒早就备好,相约之人却没有出现。
秦罗衣广袖如流云摇曳垂下,也不急,两指间酒杯小巧玲珑,瓷意清透入肤间。
轻抿一口?,是?她一贯习惯的味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罗衣喜欢上了?品酒。品酒品的一直是?那一种,也不换。
青瓷壶容量并不大?,每每手一提,又一压,倒出来的并不多。
就一口?,小半瓷杯多一点。
其实本身秦罗衣也不贪杯,更不贪味。她一贯是?没什么?喜欢的,只?是?恰好喜欢上了?这种行为。大?概,喝的是?一种意境?
一点点,慢慢地抿着,秦罗衣难得地收了?笑。
眉也淡淡,眼也淡淡。
珠帘屏障却是?刚好将她挡在后面,不远不近候着的侍从勉意只?能看到缱绻美人,想细看下去,却是?垂了?头不敢再靠近了?。
酒尽了?,人却始终没来。
本是?醺醺然,半是?倦怠地阖上眸子,清冷的美人竟是?把月光都衬得暖了?些许,没有那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