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烟抽了一地依然不知?道。
她没有无所不能。
母亲一点一点死?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束手无策,纪砚清从没有症状到胸闷气短,她还是只能骗她吃一片药,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不是天神、菩萨,谁都救不了,只是笨拙地拆东墙补西墙,瞒一天是一天,让她尽量开心地过一个年。
她前头那些年从来?没有开心过,错过这次,可能就再没有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母亲和她一样,好不容易出狱了,等?到她有体面工作了,人却快没了。
她那时候死?抓着不让母亲走,母亲就只能受尽痛苦,被折磨得形销骨立,才终于能得以解脱。
这次她检讨了,一言不发,不挽留,不肯求,只希望她开心一点。
她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
有人劝她不要这样,再去试一试。
她也想。
想来?想去,想问?一句,“万一她活不到五月怎么办?”
那就再发一次疯,不管不顾地,让她在五月之?前尽情地开心一次想在冰上跳舞就跳,想做歌舞剧就做,有个人会事事顺着她,还在一夕之?间学?会了跟她好好说话,对?她说甜言蜜语。
夜色来?了,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昏暗。
翟忍冬在风灯摇晃的光里重复:“我想让你开心。”
开心?
死?前的狂欢?
很合理。
之?后?呢?
纪砚清空茫嗡然的脑子迟钝地思考着。
凌乱恐怖的画面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时,她骤然起身,嗓音颤抖撕裂,瞳孔里恐惧与愤怒疯狂拉扯:“我开心了,你呢?找个没人的地方抽烟?变成下一个陈格?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在这里再割一刀?!”
纪砚清死?死?抓着翟忍冬的手腕,沉在无边无际的冰窟里,快呼吸不了:“上一次,有我给你跳舞,你活下来?了,这回呢?”
“你一个人,怎么办?”
“打算……”
悬崖上,纪砚清只能靠想象还原的画面猝不及防撞上来?,她一双眼睛血红,死?盯着面前的人,嗓子轻得不如雪落下来?的声音,“陪我一起死?吗?”
纪砚清抓着翟忍冬的手,摸着她的手腕上的伤疤,笑?得悲伤怨怼:“翟忍冬,你怎么能这样?”
“生死?这么大的事,哪儿是你一个人扛得住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
纪砚清模糊的视线忽然看不清翟忍冬的脸,她狠狠一愣,慌乱暴躁地低头眨眼。
花了四五秒的时间,终于能再次看清眼前的人,却发现她对?这个结果似乎没有一丝怨言时,纪砚清的心疼怨怼一瞬间变成了滔天怒火,“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当回事?!!”
受伤不喊疼,难受不会哭。
人不是这样活的。
人在难以忍受痛苦的时候可以呼救,可以崩溃,甚至可以逃跑。
哑巴……
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逼死?。
可翟忍冬好像就是这样。
从小就是。
纪砚清沉入回忆的漩涡,指关节都泛了白。
母亲入狱,这个人失去一切,找的是她;
母亲过世,这个人一无所有,见的是她。
她明明白白就是这个人的唯一,如果不见了,她还能去找谁?见谁?
纪砚清的嘴唇从颤抖变得平静,慢慢松开翟忍冬的手腕,疑惑地说:“忍冬,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翟忍冬手发僵,下